上元佳节,本就是那才子佳人一年一度结阴亲的时候,每年十一到十二月份就是每年一度的小婴儿潮,源头就是这个***上元佳节。
今日之国都建康之内,花灯将整个集市街道照得透亮,男男女女们皆盛装打扮在外出行,两侧的点缀的花圃生是被照得如白昼时一般鲜艳多彩。
而此时此刻的建安长寿坊内一酒楼中,叶良辰正举杯独酌,他酒量甚好倒不是买醉只是心中烦闷。
自从连中两元并称为今年连中三元的热门人物之后,他总是会被拿出来跟那个写滕王阁序、春江花月夜的无名小子作为比较,可比较来比较去却是人人皆称他为才却人人皆称不如他。
一句“不如他”便给叶良辰心中刺了一刀子,可偏偏从扬州到苏州、从苏州到建康,处处都说他,才子们品鉴滕王阁序、姑娘们讨论那醉酒三十二篇,畅想着“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就连他娘的青楼的女表子都一边唱着云想衣裳花想容一边暗自垂泪。
每每听见,叶良辰便是无名火起,心中的愤恨更是难以形容,可他也知道自己这无能狂怒又能有什么用呢,若是真想比那人下去便做一首更好的出来,让天下人去评去。
可是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却是发现自己做出来的那东西虽说也算是上乘,但与那人相比时却已成了云泥之别。
他叶良辰成泥了……
“不是,他有病吧!”
叶良辰毫无预兆的骂了一声以发泄心中的不痛快,毕竟那孙子一套连招下来可算是断绝了天下才子卖弄诗才的路啊,这些日子以来这建康诗社里头的诗词歌赋的投稿量可谓是断崖式的暴跌,取而代之的就是各种对滕王阁序的品鉴、亦或者是对那春江花月夜的探讨。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诗词,只是将这些诗词放在那一比,就宛如那黄口小儿的启蒙之作,何止是不值一提,根本就是徒增笑料。
总之,诗词歌赋里至今的四部绝唱全都让那孙子一个人给包圆儿了,那是一条活路没给人留下。
即便是叶良辰这种三花聚顶之姿、连中三元之势的妙人,如今却同样活在了那个人的阴影之中,但更关键的是那人只在传说之中,有人说在扬州见过他,青衣小帽出口便是绝张、有人说在洪州见过他,醉酒绝唱三十二首。
“唉……唉~~~”
叶良辰再次叹息三声,这叹息之声倒是引来了旁边一桌的好奇,而这一桌是谁呢?那正是在滕王阁上被调戏一番受尽屈辱不复颜面的浔阳公主,拓跋燕。
她自从回到了建康之后,整日郁郁寡欢,心里头不知道有多恨那夏林,连带着把拓跋倩跟滕王一起给恨上了,但她毕竟只是个宫人所生的公主,论地位他其实还真不如拓跋倩一个郡主在皇帝面前吃得开,更不要提滕王跟陛下乃是一母同胞的血亲,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她只能一人咽下。
苦海无边……
想来那女眷玩伴之中,有那朝臣之女有那市井才女,聊起来时都会问上一句“唉?公主,那日你好像也在滕王阁之上,这三十二首之中可有你的一份”,这一说这个她的怒火顿时中烧,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每逢此时,她总是会冷冷的回上一句“没有”,但那些个***却仍是不依不饶的追问上来“为何”。
为何?你问夏林,你别问我啊!他不给我写我怎么知道为何啊。我也是受害者好吧,而且还是最大的受害者!都被嘲笑半年多了,而现在人家那诗文传到了健康城,每每听见有人咏唱,自己就好像再次回到了滕王阁上被人啪啪啪啪打脸的那次。
顿时便能霞飞双颊,不是因为羞就是因为气。
而今日上元节,她本来打算出来散散心猜猜灯谜看看戏听听小曲赏赏月,可这坐下没多久隔壁那一桌不知道哪里来的孽畜就搁那唉声叹气,那是越听越烦。
“你叹什么叹,你有什么好叹的?我都没叹,你凭什么叹?”
带着一肚子怨气,浔阳公主来到了叶良辰的面前,秀眉紧蹙、双目带嗔。
叶良辰愣了一下,抬眼看去却差点中了***,眼前的少女虽面带愠怒,可那明眸皓齿、春风拂面的模样却是让人看得迷醉。
“小姐抱歉,许是我那哀叹惊扰到了您的悠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