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璟冷笑:“他没资格!”
姜俊妩面上愀然,看样子穆璟真的很怨恨老皇帝将他送往郢国为质的事情。
宴席之上,太子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穆璟和姜俊妩并肩而行的样子,眸色淡淡。
“安排人将今天的事情禀报给御史台,本宫倒要看看这次父皇又想怎么护着他。”
站在太子身边的是辰王穆瑧,他阴沉笑道
“不过是殴打一个使臣罢了,也算不得什么大罪,况且还是如此张狂的使臣,但若是这个使臣死了!那事情可就大了!”
太子看向穆瑧。
“死了?”
“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此人死了,定然会引起两国大乱,陛下若是想安定下来,必然得向郢国表示点诚意。
若是能顺便将穆璟再送回郢国,殿下岂不是就没了这个心头大患?”
“想法不错,但若两国因此开战呢?郢国如今的国力可是比宣国强了不知多少,若皆是如赵昂这般凶壮之人,宣国丝毫没有胜算可言。”
穆瑧阴恻恻地笑道:“殿下,没人会是真的想要打仗,只要好处给的够多,谁想靠抢呢?只有把事情闹大,才能让陛下包庇不得,若陛下执意引起两国之战,必会失了民心。
如此一来,不就是殿下的机会吗?毕竟若是这样一直等下去,殿下的这个太子之位,真的能坐多久,还不好说呢。”
穆珺眸光中陡然冷了几分,手紧紧地攥着玉骨金丝扇。
他早早被立为太子不假,但却过的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等不到成为新帝就被捋下去。这个东宫之位,既是陛下给的,自然也能被陛下收回,唯有自己成为能左右之人,才能无虞。
以前他还没有如此有危机感,自从穆璟从郢国回来后,母后天天念叨着陛下有移储之心,虽然他不信。毕竟他是嫡是长,又已是太子,想东宫易主,哪有那么容易的?
但是母后一次次的告诫中,他也开始有了惶恐之心。
当年他能被立为太子,那是陛下为了能巩固朝纲,借助自己母家的力量。然而过了这么多年,父皇早已不是当年孤立无援的父皇,天下大权皆握于其手中,明里暗里,削弱了他母家多少势力?母后总是说陛下在忌惮萧家,对他这个太子也多有防备。
以父皇的诡谲手段,易储之事也并非不可能。他自知比不上父皇的英明神武,却也不甘心当个过河被拆的桥。
而且他总觉得,若是自己这般贤能的太子都不能荣登大位,那残暴荒淫的穆璟就更没资格。
穆珺胸膛上下起伏了几次,眸光中带了几分阴狠。
“赵昂如此狂妄,是该清理清理。”
穆瑧满是算计地行了一礼:“殿下圣明!”
毕竟客人还没走,穆璟不便擅自离开,于是他带着姜俊妩来到了后山的山顶之上,目光可及之处,泾阳城全在眼中。
从这个地方看过去,泾阳城又大又繁华,不远处巍巍皇城更显庄重。
姜俊妩喃喃道:“这里就是宣国人生活的地方。”
穆璟补充道:“也是姜国人生活的地方。”
姜俊妩目光悠悠:“生活与生活是不一样的。”
“所以,你能去改变,有朝一日,这片土地之上,不会再有宣国人和姜国人之分!”
姜俊妩觑了一眼穆璟,理解他说的话。
自己助他登基成为新帝,才有可能让姜国人和宣国人都平等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但她的志向从不在此,他乡再好,也不如故土情浓。
见姜俊妩不出声,穆璟突然揽腰将其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
姜俊妩被吓了一跳。
穆璟浅浅一笑,低头在姜俊妩的额头上吻了一口,这种几乎不带任何情欲的吻让姜俊妩的心都乱了几分。
她忽然很想问,西郊枫林中的月芽墓,是他安排人安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