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哪里的话,陛下千秋,只是需要尽心调养才是。陛下就是忧思过度,才劳心劳力。”
“朕不想不行呐。”
穆寅在杨公公的搀扶下坐在了窗户边的床上,宫女进来添茶。
穆寅道:“你放眼看看,朕的儿子们,残杀手足的残杀手足,拥兵自重的拥兵自重,勾结外敌的勾结外敌。
竟然没有一个省心的。”
“陛下,这都是没证据的事情。”
“证据?”穆寅冷笑:“若是真想要证据,哪里找不到呢?先帝时期,整个宣国只顾着争权夺利,不顾百姓死活,但是皇子们再闹,都没让人抓到把柄送到先帝面前的。
先帝时律法严苛,莫说私藏兵马,就是偷税都得掉上百颗脑袋。
整个国家都处在阴郁笼罩之中。
朕下定决心想要去除积弊,让百姓能够修养生息。
可为何朕的儿子们的胆子越来越大,随便一件拿出来那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是朕真的太过放纵他们了,还是说反正朕是他们的老子,怎么也处不了诛九族的罪,所以他们就疯狂地在朕的底线上试探?”
杨公公轻笑:“陛下是个明君,想让皇子们智勇双全。”
穆寅叹气:“朕想让他们智勇双全,却不是拿来对付朕的。赵使臣待在泾阳已经多久了?怎么就没一个儿子能把他给处理了?天天都在想着怎么把朕给处理了?”
杨公公道:“赵昂的身份特殊,一旦有何危险那就是国家之间的事情,他们哪里敢做主?”
“是啊,他们也是有谨慎的时候。朕不想把自己的儿子们教养的如同羔羊一般,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敢反抗。
二十年前,郢国派来使臣,这些年,冷眼看着郢国势力越来越大,又野心勃勃,若是皇子们皆是胆怯懦弱之辈,又如何能迎战这个强悍的民族呢?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朕亲手调教出来的太子,对郢国之患都没有深刻的认识和防范。让朕如何能不多思多想?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若满朝文物皆求个安定,有朝一日,郢国真的挥师南下的时候,宣国又会怎么样呢?
真正算起来,对郢国之患有过先见之明的反而是璟儿。
只是璟儿太过急躁,弄砸了这件事情。
但无论怎么说,璟儿是看到了点子上。
太子如今眼睛里只有威胁到他登基的危险,全然看不到整个黎民百姓。这样的东宫之主,朕又如何能将江山交给他呢?”
“陛下,太子虽没有北定王殿下聪慧,但胜在听话,好好调教,还是能教好的。贸然废太子,只怕是超纲不稳。”
“你以为朕就没考虑过这个事情吗?朕私下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太子若能堪任,承继大统名正言顺,若他是个不堪用的,朝臣中朕也早已部署。不会影响朝局。趁着如今宣国境内还算安定,这件事情拖不得。”
杨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陛下是想将改立谁为太子呢?”
穆寅沉思片刻
“先不立太子,既然朕的儿臣们这么会折腾,朕要亲眼看看,谁最厉害。朕不怕他们有野心,朕怕他们空有野心没有脑子。”
杨公公思索须臾,又道:“陛下是在为防备郢国做准备吗?若郢国并未有南下之意呢?”
“若是没有,他们就不会想买雁回关了。这件事情早晚都会发生,朕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伺候笔墨,朕要写废诏书。”
“是!”
杨公公退了出去,却没一会就回来了。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皇帝眉头拧了一下。
“宣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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