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男人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
一股巨大的凉意,瞬间沿着曹玉珠的脊梁骨,迅速向上窜行!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江家三爷不仅知道沈晚晚做过的那些荒唐事,而且没有阻止,甚至还亲自送她去了现场,成了那丫头的帮凶?!
像江家那么好的教养,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可曹玉珠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男人重新进了包厢,并且毫不留情地将她关在门外。
落在外面的女人们虽然没听清曹玉珠刚刚到底说了什么,但光是看那位爷的神情和把她拒之门外的举止也品出得出来……曹玉珠在江家人面前,到底有几斤几两。
气氛一阵尴尬,女人们见状纷纷找理由先走了。
平时净听曹玉珠各种吹嘘,还以为她在沈、江两家多么说得上话。
今天来的里面,不少人都是因为自己家里巴结不上江家,才来拍这位老太太的马屁,想通过她认识江家人。
没想到就连江家三爷都不拿她当回事,更别提江家另外那两位更有权势的爷了!
反倒是沈晚晚,倒是令她们有些意外。
不管是医术,还是人家江三爷对她的态度,都让人挺在意的。
薛芳华随着夫人们一起离开,听闺蜜们提起沈晚晚之前跟秦朗川的婚事,话里话外都有些讽刺的意味。
薛芳华看似还算得体的应对,但心里却是极不舒服的。
刚刚沈晚晚当着所有人的面那样不给她面子,而薛芳华竟然还一度替沈晚晚和秦朗川的婚约作废惋惜,真是想想都后悔!
有江家做靠山就可以这样目中无人了?
别忘了他们秦家也是有头有脸的!
薛芳华可都听她老公说了,那天她老公之所以会一时兴起喝了酒,是因为在外地出差的时候谈下来一个很有潜力的大项目!
这几天她老公住院,秦朗川代为接手,听说连她继子都很看好那个项目,目前一切进展顺利,等投资到位,产业链运作起来,沈晚晚就等着后悔去吧!
顷刻间,所有人都走了。
曹玉珠独自一人站在门口,她尴尬极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以免出门再跟那些姐妹们碰见,曹玉珠特意在门口多等了会儿,随后才悻悻地离开。
包厢内,沈晚晚喝完补汤,又把没写完的作业搬到桌子,转了转手中的笔,整个人丝毫没受到刚刚事情的影响。
江之衍让服务员上来收拾好桌子。
江之衍是他们茶庄的常客,只要他来,老板一定会把天字号包厢预留出来,并命服务员将房间内打扫到纤尘不染。
这规矩,几年来从未变过。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江之衍头一次带了位女孩来,还是位很漂亮的……女高中生。
这组合……是茶庄众人完全没有想到的……
总之,今天服务员清理得更加仔细。
江之衍看着服务员上上下下地忙碌,沉敛的眼眸,没说话,指尖轻轻点了点太阳穴,他在想事情。
好半晌儿过后,沈晚晚正在做最后一道数学题,男人叫来了陆知文,让他去办两件事情。
沈晚晚又略停了停手里的笔。
但没等她偷听到什么,江之衍便朝她看了过来,沈晚晚转了转手中的笔,继续低头做题。
陆博文领命离开后,江之衍目光探究地对着他未婚妻低头做作业的样子,打量片刻,薄唇清扬起一抹弧度。
“受伤那人,是秦家公子的父亲?”
听到江之衍开口,沈晚晚再度停下手中的笔,这次她可以明目张胆地朝那个男人看过去。
江之衍手轻轻搭着轮椅扶手,神情从容自若。
“啊,是吧。”沈晚晚也回复得轻描淡写。
江之衍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隔了一会儿,沈晚晚见他仍盯着自己,“三爷有话要问我?”
江之衍很轻地低笑了下,“只是有些好奇,我们晚晚眼光一直不错,怎么会看上秦家公子那种平庸之辈?”
沈晚晚看他一眼。
眼光一直不错……
说得好像很了解她似的。
沈晚晚耸了耸肩,忽然有些老练地来了句,“初恋一般不都是这样么,没经验,被骗了呗。”
“什么?”江之衍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词,“你说他……是你的初恋?”
沈晚晚,“……”
她在这儿掏心掏肺,这位爷是什么反应?
沈晚晚理所应当地反应,“难道三爷现在,是在意外你的未婚妻感情经历太少?”
江之衍又笑了一声,但那笑意丝毫未达眼底。
沈晚晚甚至嗅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令她捏着笔的手不自觉僵硬起来。
沈晚晚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不过三爷放心,我不会给他父亲治腿的。”
一直被秦朗川嫌弃不解风情的沈晚晚,也情商偶尔会爆炸一下。
江之衍神色果然稍稍缓和了些。
眼底的冰封也在慢慢融化,他不动声色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沈晚晚暗暗松一口气。
伴君如伴虎这话,现在她是深刻领悟到了!
见大魔王不再难为她,沈晚晚执起笔,赶紧继续低头写作业。
这是她念书多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觉得作业是个好东西!
与此同时,江之衍接到陆知文的来电。
陆知文不知说了什么,江之衍鲜有表情的俊颜上罕见地出现一抹兴味。
他对着电话那头‘嗯’了几声,慢条斯理地说了句,“给你四天时间,”而后便挂断电话。
沈晚晚隐隐觉得这电话跟秦家有关。
她手中转着笔,眉间也跟着染上一抹兴味,“三爷想做什么?”
江之衍不答反问,“晚晚觉得会是什么?”
沈晚晚笑着摇了摇头,她收回视线,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往唇边送。
江之衍眸子眯了眯,没说话。
沈晚晚抬手就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随着她咽下的动作,江之衍喉结动了一下。
她刚刚拿的,又是他的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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