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外,春风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入骨,椒房殿内的熏炉氤氲着温暖的崖柏木香。
“十七,辛苦你了。”
秦至闭上了眼睛,他将额头抵在沈柠月脖颈侧,放慢了呼吸的节奏。
“臣妾不辛苦,倒是陛下,您最近都没怎么休息好。”
沈柠月的眼眶微红,清澈的眸中泛着泪光闪闪。
“尽心送母后最后一程,是朕为人子的责任。”
秦至抬起头,云淡风轻地安慰道:“十七不必忧心,当年父皇驾崩朕登基的时候,那一年朕都是这么过来的。
十七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若是皇子,朕就封他为太子,若是公主,朕就封她为昭德公主,可好?”
他也快三十了,也该立太子了,若是太子不肖,废了就是,他也不缺儿子。
沈柠月愣了一瞬,不知如何作答。
她犹豫了半晌,才柔声说道:“那臣妾就先为我们的昭德三公主殿下收下陛下预先赐下的封号了,谢陛下的圣恩浩荡。”
说着就要站起来下拜。
“怎么?皇后娘娘不愿意为朕生下太子吗?”秦至抬眸,冷眼直视着她,语调戏谑道。
见秦至并没有真的生气,而是在恐吓她,沈柠月咬了咬唇瓣,有些不服气地回答道:
“陛下真会给臣妾扣帽子,明明是陛下的错,皇儿还在臣妾腹中,陛下正值春秋鼎盛,不与朝臣商议,就如此随意定下国本。
臣妾也知道陛下向来乾纲独断,但立太子之事,事关重大,陛下话着实让臣妾惶恐极了。
陛下是想让臣妾成为众矢之的吗?您还想让臣妾生下来吗?”
“大胆。”
沈柠月娇俏地笑了笑,并不接话,转移了话题,说道:
“陛下说起公主的封号一事,臣妾突然想起来懿贵妃姐姐膝下的大公主。
母后的丧仪这几日,臣妾与懿贵妃姐姐都早已心力不济,懿贵妃姐姐更是累得见了红,只好回去卧床休息了。
大公主带着她的弟弟妹妹们为母后举哀,臣妾见她满心伤怀之外,仪态自然端庄,举止有礼。
敬上爱下,帮助臣妾接待外命妇们是一派落落大方。
对弟弟妹妹们更是耐心友爱,饥寒饱暖,时时刻刻关心着,已具长姐的气度与我大雍皇室大公主的风范。
宫中的皇子众多,而皇女现如今就只有臣妾所出的二公主与懿贵妃姐姐所生的大皇女。
臣妾的明玥在洗三当日,便被陛下封为了衡山公主,并昭告天下,加恩于百姓。
懿贵妃姐姐的大皇女荣禄至今却还未有公主的封号,只是大公主、大公主这般叫着。
荣禄她也快要十岁了,再过几年陛下您都该给她选一个可心的驸马了,您预备何时才赐予大皇女正式的公主封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