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运动员应该摆脱对于药物的依赖。——兹德内克·泽曼
乍听这个问题,龙峤脊背骤然紧绷,不知哪里的伤口又崩开了,一扯扯的疼。
他咧着嘴,右手朝墙上一撑,绷起个有力的弧度:“屁大点儿伤,没必要。13年皇马对莱万特那场,c罗血糊了半张脸不也没打麻药就缝针?”
方蔚然自顾自继续说:“我问过护士,要给你做的是利多卡因局部麻醉。如果没有记错,利多卡因不在足球运动员的禁药名单上。”
“问这干嘛?”龙峤皱眉,“和你没关系。”
“哦,当时我以为拒绝缝针的是吴顺。关心辖区群众是我的职责所在。”
龙峤也哦了一声,摸出烟盒,顿了顿,又塞回去:“不想用,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不想用?”
“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他烦躁地一甩头,“总之我发过誓……”
“发誓?”方蔚然笑出声来,“发誓有什么用,反正早晚都会打破。”
在她嘲讽的注视下,龙峤张了张嘴,又紧抿成线。几秒后,到底是他先把目光移开。
“好。”他哑声说,干脆利落地离开。
方蔚然敛了笑,望着那扇破了块玻璃的窗户。风吹进来,汗湿的衬衫贴在身上,的确凉沁沁的。
她抱起双臂捋了捋,纤秀平直的肩膀一点点垮下去,最后整个人都蜷成疲惫的一团。身体里有一根弦,从和龙峤打照面开始就一直紧绷,现在终于断掉了。
太突然,太意外。她攥紧了皱巴巴的衬衫衣角,后知后觉意识到龙峤说的“变化挺大”指什么。
也对,他现在是习惯砸钱解决麻烦的着名球星,不是穿破球鞋走十几公里的穷小子。她也不是那个长发长裙,衬衫袖口浆得硬一点儿都会磨破皮的“豌豆公主”。这身网购来的廉价衣服,大概闪瞎了某人的眼睛。
想起龙峤那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方蔚然轻嗤一声,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计划案上。
组建足球队是不可能的,但精神文明建设和群众文化活动不可缺少,还是年中考核的重要一项。她拟定了几个活动,都比足球队更具可操作性,也更有意义,希望总有一个能让石大力点头。
等等,足球……石大力说的“那个亮点”,她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吴顺回来时,手里仍捏着一堆单子,一见她先愁眉苦脸道歉:“怪我,大号蹲得有点久,医院都下班咯。明天再来弄这事,方书记你看要得不?”
方蔚然笑笑:“石支书巡山去了,明天也未必能接到你电话。”
吴顺一惊,明白自己小算盘被看穿,赶紧谄笑:“领导就是领导,做啥子都瞒不过你。哎,其实也不用电话,我龙哥这事石三叔肯定会管。真的,我龙哥可是云头寨之光!这么多年,山窝窝里也只飞出去这么一只金凤凰……”
“凤凰都飞走了,同你们还有关系?”
“有哇!”吴顺听不懂嘲讽,还满脸自豪,“我一直有龙哥的qq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