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抽签时,我们做了点小手脚,确保法国在决赛前碰不上夺冠热门巴西。别的世界杯东道主也这么干过。——米歇尔·普拉蒂尼
“龙、龙哥你说啥子?”
吴顺被攥得吃痛,苦着脸挣扎两下,对上龙峤阴沉的双眼就自动放弃了,一脸无辜变成一脸讪讪的笑。
“你啷个看出来嘞……”
“长了眼睛就能看见。”龙峤将他的手腕摔开,压抑着怒气道,“是不是觉得你玩得那招指东打西很成功?”
之前围着看热闹的人多,吴顺是什么时候接过纸条做的手脚,他的确没看见。但抽签的那一刻,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吴顺高高扬起的那只手上,他却注意到另一只手上的小动作。
随时观察,注意细节,尤其不要被对手的吼声和假动作欺骗,这都是在球场上养成的习惯。即使他不再是球员,仍然不由自主受到习惯的支配。
他看见,一粒瓜子从那只手滑落。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粒瓜子的问题。过节聊天磕瓜子,芦笙坪上几乎人人都揣了一把,之前用来颁发奖品桌子上也放了一大盘,吴彤就是在这张桌子上写纸条的。
不小心裹进几粒瓜子,又在抽奖时不小心捎带出来也正常。
如果不是稍后吴顺摊开那只手,告诉大家真正抽中的纸团在这里,而中奖者又是杨晓丹,龙峤也不至于觉得太过凑巧,又多瞟了那张纸条几眼。
当时还有人唯恐吴顺睁眼说瞎话,硬抢过纸条来检查。纸条传来传去,其他人只在乎宣布的名字是不是对的,只有龙峤在乎纸条上细微但明显的破损。
“趁着别人不注意,就把瓜子揉进纸团里,手挺快啊。”龙峤朝吴顺下身扫了一眼,“比脚利索多了。”
纸团看起来都是一样的,纸面上没有做任何记号,只有抽奖的人心中有数,他要从一堆纸团里找出的是一个里面包裹着东西的“硬核”纸团。
披肩遮盖住木桶,看起来是防止抽签人用眼睛作弊,其实是制造了一个谁都看不见的暗箱。方便选出那颗“正确”的纸团后,把瓜子从纸条里剥出来。
也不知是吴顺心虚手抖,还是小崽的作业本纸质太差,慌忙间把纸条弄破了一点儿。
龙峤恨铁不成钢地朝他一踹:“你他妈混账!”
“我是为了哪个?”吴顺蹦跶着叫屈,“还不是想帮你!小方书记今晚要住进树生阿公家,吃饭同你一张桌子,睡觉同你只隔一层楼板,你就说你开心不开心?”
他现在没以前那么敬畏他龙哥了,说着还敢伸手戳了戳他龙哥的胸口:“你就摸着良心说!”
“别瞎搞。”龙峤说,“马和牛不会同一个山坡吃草,我同她不该同一张桌子吃饭。”
“哄鬼哩!”吴顺扯扯嘴角,“嘴巴会说谎,眼睛不会,你的眼睛一直在朝哪儿看,你会不知道?”
面对龙峤的沉默,他洋洋得意放出大招:“你们从前的事,我都晓得嘞,小方书记就是那个城市腊咩!”
龙峤并不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了多少,只皱眉喝止道:“和你没关系!”
“你不把我当兄弟,我还是把你当兄弟。”吴顺用一种宽容大量的态度说,“兄弟造房要帮忙上梁,兄弟要追求心爱的腊咩要帮忙制造机会,绝不像有些人那么不讲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