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让没心情给她说明情况,语气不太好,“你出来就知道了。”
妹妹能想到的情况,他当然也能想到,胃里不太舒服。面对罪魁祸首他娘,心情别提有多复杂。
沉波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和四婶脱不了干系。
四叔还能推说,他在家的时间不长,不知道自己儿子底细,没时间管教。
四婶天天在家里,和两个堂弟相处的时间最多,不可能毫无所觉。
至于沉家其他长辈为什么不教?
人家父母双全,上面还有亲奶奶。怎么也轮不到,隔了一层的叔婶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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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八羔子,你嚎什么丧?大清早鬼叫什么?”
许招娣觉少,天冷自然是待在被窝里舒服。
除去上厕所,她就没有离开过炕,像是长在了上面一样。
她身体早已恢复如初,便宜孙女害的侄孙大宝落了两次水。
许招娣羞愧自责,碍于老三那个不孝子在家,也不敢帮侄孙报仇。
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亲娘和侄子侄媳。
她受不了他们怨怪的眼神,哪怕惦记着工分,也不敢出去上工。
虽说侄子侄媳,气冲冲带着侄孙回家时,拿走了她屋内所有好东西。
可那都是应该的,就算他们不拿走。
这些也是给大宝吃的食物,大宝不来吃,她也会给他送回去。
家里没人她最大,许招娣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瞧。
沉让听到老太婆又在骂人,习惯性地屏蔽在外,只要不是骂他母亲和妹妹随她去。
他没有还嘴,无视就是对她最大的藐视。
妈妈说:男儿志在四方,眼界不要局限于家宅琐事。
只是后奶有时候,真的很过分,他没法不计较,底线就是妈妈和妹妹。
骂他就算了,反正他不会少块肉。
知道老太婆心情不好生气骂人,他干咽野菜窝窝,也能吃的香喷喷。
“……”
许招娣确实气得够呛,这是多年和沉让打交道,产生的默契。
这小崽子很会气人,张不张嘴都能让人气到升天。
看那扇门还是没开,沉让捶门,再加一剂猛药,“开门啊,开门啊。四婶你再不出来,沉波就要被打死了。”
这话说的严重,实际上沉望儿心里有数,只是出出气,不会往死里打。
沉波也不是没爹没妈的人,打死了麻烦就大了,但这不妨碍他胡说八道。
他还得照看妹妹呢,哪有空在这等她。
黄禾苗脸色黑如锅底,哪怕知道他这是故意说来,刺激她神经的,还是加快了出来的速度。
她打开门,凶神恶煞地瞪了他一眼,“他们人在哪里?“
“厨房。”
沉让也不敢多作停留,打红眼了的人敌我不分。
担心妹妹的情况,他赶紧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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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过去时,战况初见分晓。
有沉盼儿加入,沉望儿自然吃不了亏。
沉河倒是不想帮忙,但他和沉波才是一家人。
他娘知道自己看到哥哥挨打不帮忙,自己也会挨教训。
沉河不得不加入战场,只是全程划水,并没有太上心。
沉望儿和沉波又没纠葛,自然不会迁怒他。
黄禾苗看到鼻青脸肿,变成猪头脸的儿子,顿时气得双目赤红。
沉望儿手中有棍子,因着沉乐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黄禾苗现在看到棍子就发怵,不敢赤手空拳去救人。
她低头东看看、西瞧瞧,大步走向靠墙的柴堆。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缺这个。只要不想挨冻受饿,再懒惰的人,都不会忘记拾柴火。
黄禾苗从柴堆里,抽了一根柴棍,拎着棍子上前打人,“猪狗不如的小贱人,竟然对着弟弟下死手。”
“我让你打我家小波,我不打的你们满地爬,我就不是你们四婶。”
“两个头上长包,嘴里生疮,满脸爬蛆,嫁不出的赔钱货。”
“我家小波、小河,是你们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