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婆子,你累不累啊?累不累啊~”
卢大娘那尖锐而又略带嘲讽的声音,从远处飘进了,沉乐和陈雪的耳朵里。
那独特的语调,听得两人一愣一愣。
她这么贱兮兮地说话,真不怕许招娣,反手给她喂一勺吗?
沉乐看着大跌眼镜的陈雪,嘴角微微上扬,笑嘻嘻地调侃她:“小雪,快说说你的听后感呗。”
“要是换作是你在这儿,辛苦地挑粪,而我站在一旁,像卢奶奶那样,阴阳怪气的‘关心’你。”
“你会不会感动得眼泪汪汪?会不会高兴得手舞足蹈?会不会认为这就是,我跟你感情深厚的证明呢?”
陈雪:“……”不说开,咱俩还是好朋友。
她想真像沉乐说的那样,自己恐怕会被气得七窍生烟,离死不远了。
陈雪看着打趣自己的沉乐,咬牙切齿地说道:“哼,你要是敢这样对我,咱们就绝交!”
这个荒唐的假设,就不应该存在,实在是太可怕了。
沉乐见她反应巨大,忍不住偷着乐,叮嘱她:“你以后可别当着她们俩的面,说她们关系好,否则她们一定会,联手一致对外。”
陈雪听劝,疯狂摇头:“不说,我再也不这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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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卢大娘,丝毫没有意识到,就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里,正有两双眼睛,悄悄地窥视着她们。
她见许招娣毫无反应神色未改,脸上依旧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迈着轻快的步伐,在许招娣的身边转悠。
“招娣,你怎么不说话?是太久没和人说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吗?”
她那双小眼睛,时不时地瞟向许招娣,仿佛她是什么西洋镜,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
许招娣听见她的嘲笑,一脸木然地挑着,沉重又肮脏的粪桶,艰难地朝着公厕走去。
自从被罚以来,这段时间里,她可谓是看遍了人间冷暖。
那些嘲讽、白眼与唾弃,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刺在她身上,她早就被伤透了。
一开始许招娣还会发火咆哮,如今的她早已学会了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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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能认清,这个残酷的现实。那么迟早有一天。自己将会被这些,无尽的嘲笑和奚落逼疯。
对于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死对头,许招娣更是采取了,置之不理的态度。
她心里明白得很,像卢翠花这样可恶的老东西,越是搭理她,她就会越发来劲。
反之,若是选择视而不见,过不了多久,她自然也就消停了。
尽管许招娣始终一言不发,但卢大娘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沮丧。
相反,她依旧饶有兴致地用各种,尖酸刻薄的话语,去刺激着许招娣,企图从她的身上,寻找到一丝破绽或者情绪波动。
在卢大娘看来,哪怕只是看到许招娣,有那么一丁点的破防表现,对她而言都是胜利。
只要许招娣不高兴,卢大娘就能开心一整天。
“你烦不烦啊,你是狗啊,整天围着粪桶打转。”
许招娣最终还是没忍住怒火,出声怼了她。
挑粪这项工作,无疑是最能锻炼人心态的。
劳动改造这段时间,她的脾气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急躁了。
但卢翠华这个老太婆,不愧是她最讨厌的人,总是有办法激起她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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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到卢翠华,在自己面前晃悠,许招娣都恨不得,将手中的勺子扣在她头上。
可惜这样做的后果,非常会很严重,许招娣不敢轻易尝试。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不善地说:“韩书记不是让你别来招惹我吗?你要发疯就去别的地方,别到我这里来刷存在感。”
“嗨呀,你可别那么说自己,怪吓人的。虽然你整日与粪桶为伍,但你要记得自己还是个人呐,不要对自己有错误的认知。”
卢翠花假装搓了搓鸡皮疙瘩,随后嘴角一勾,解释道:“我过来上厕所,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你管那么宽干嘛?”
“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所以才上前打个招呼,关心一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