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想做的,只是杀了他,逃出去,回到澧朝的军队,治好大家。
她得尽快想办法逃出去,不然君青宴知道找来,事情就会很麻烦了。
夜承宣自顾的给云珞珈上完药,起身准备离开。
云珞珈看着他的背影,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澧朝军队的疫病是不是你所为?”
没有任何天灾,突发疫病本来就很奇怪。
疫病只在澧朝军营发生,而北疆似乎没有,这点就更奇怪了。
夜承宣习惯性对云珞珈说实话。
他转头看向云珞珈,面色淡然,“是我所为,目的就是引你前来,你这不就来了。”
看着夜承宣理直气壮,面不改色的样子,云珞珈气急了。
怒意无论如何都无法压制,她咬着牙看着夜承宣,“夜承宣,你卑鄙!”
“卑鄙?”
夜承宣转身看她,淡然轻笑了声,“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要胜了,用什么方法不是赢?”
“就好像你现在在我身边,那就是我赢了。”
“打仗不就是要不择手段?”
夜承宣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何不对。
“不择手段赢了的仗有何值得炫耀的?”云珞珈实在是对夜承宣失望透了。
以前她还觉得君玄翊跟她是一路人。
如今看来,他们不但不是一路人,而且是相反的两种人。
她自私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只杀该杀之人,绝不伤害无辜。
可君玄翊却是为了自己目的不择手段,不把人命当人命的残忍冷漠。
夜承宣忽然看着云珞珈笑了,“无论用什么手段,赢了就好。”
他看了眼云珞珈,转身走到了旁边的书案后,随手拿了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澧朝的士兵都是因为夜承宣的私心死了,想到这些,云珞珈就觉得心口绞痛。
最重要的是,她是夜承宣私心的导火索。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若不是因为她,也许那一万多人就不会死了。
她无力的躺下,在床上蜷缩着身体,无力承受这样的结果。
“我也要死了,我老爹老娘还等着我回家传宗接代呢。”
她想起了那个士兵泪流满面的样子。
军营无数的人都在恐惧和遗憾中死去。
她还信誓旦旦的说不让他死,可是他最后死了吗?她都还没有确定。
她本性冷情,可却不是没有人类的感情。
看着每天这么多人死在她面前,现在得知那些人是因为她而死的,这个担子她如何背负。
就算是她死了,也无法弥补自己的愧疚。
她死了,那些人也活不过来了。
如今,她能做的是杀了夜承宣这个恶魔,为他们报仇。
云珞珈抬头看向夜承宣,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恨意和肃杀之意。
“唔~”夜承宣忽然毫无预兆的呕出一口血。
鲜血在案几的宣纸上绽开一朵红梅,带着死亡的妖冶。
夜承宣慌乱的掏出帕子,擦干了嘴上的血,慌忙把桌上纸张团起来扔掉。
手忙脚乱的想要藏起自己的狼狈,抬眸却对上了云珞珈震惊的视线。
云珞珈皱眉看他,问道:“你病了,还是中毒了?”
这样,是不是都不用她亲动手就死了
夜承宣攥着手里染血的帕子,眼神里的慌乱忽然消失,平静的看着云珞珈问:“倘若我快死了,你会像以前那样救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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