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离站在那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内务府的人多少是故意将她晾在这里,但是陆长离却一点也不恼,从始至终脸色都没有变化,反而是在隐晦的注意着来往的人。
有的时候,通过各宫的奴才,便能够看出主子是什么样的人。
而通过内务府对各宫奴才的态度,更加能够看出其主子在宫里的地位。
在后宫里,妃嫔的地位可不是凭位份定的。
得宠的,即便是最低等的淑女、选侍,在宫里的奴才眼里也是贵妃。
而若是不得重的,即便是位列妃位,在旁人眼里也不过是纸老虎而已,算不得什么。
凭陆长离现在的地位,还接触不到后宫中更深一层的局势,因此在内务府里眼看着内务府的太监们跟红顶白,陆陆反倒是觉得津津有味,并没有一丝不耐烦。
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内务府总管太监吴德才方才注意到陆长离,眯着眼走过去,“你……是绣房的?”
“是。”陆长离微微的欠了欠身,淡笑着说道:“不瞒吴公公说,昨儿个绣房的金线出了些岔子,这事儿虽说是绣房的过失,但总归不能因着这事儿耽搁了太后娘娘的寿礼不
是?这样的事儿毕竟是关系重大,殷嬷嬷昨夜里也是整宿没睡,今儿也是实在无法了,才让我来求吴公公,还请吴公公看在内务府与绣房都是一同伺候主子的份上,能行个方便。”
吴公公端详着陆长离,发觉她说话虽然客气恭敬,但是言行之间皆是不卑不亢,说话也是有理有据,一时之间便多了几分好感。
绣房出了内贼的事情吴公公自然是一早就听说了,这种事情在宫里不算是罕见,便是他们内务府,每年丢失的东西便是不知凡几。
只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情,多半人都是藏着掖着,毕竟那金线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物件,想要填补上这金线的空缺,也不是什么难事。也就是殷嬷嬷那样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才会把这件事闹到慎刑司去。
平日里吴公公和殷嬷嬷也算是有几分交情的,就算是对此事不满,也没有必要去在这件事上为难。
毕竟绣房和内务府的交集一向是不浅,他这回将殷嬷嬷得罪了,回头殷嬷嬷说不得也是要给她穿小鞋的,吴德才能够爬到这样的位置自然也有几分本事,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是从来不做的。
虽然是这样想,但是吴公公还一撩拂尘说道:“这事儿也是你们做事儿不谨慎,在太后娘娘寿宴的这档口上出了这样的事情,得亏丢的是金线,若是赶那天丢了夜明珠,整个绣房的脑袋都得搬家。”
陆长离认真的听着吴德才的话,等到吴德才说完之后,才认真的点头,“吴公公的话,奴才知道了,多谢吴公公提点教训。”
“你这小丫头倒是有些意思。”
吴德才看着陆长离脸上认真的神情,不免有些惊讶。
在这皇宫里的年轻宫女,浮躁的、怯懦的……他往日里在内务府什么样的没见过?但是像眼前这个绣女这样年纪小却落落大方进退得宜的,倒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