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离去后院拎了一桶水来,挨盆的往那些绿兰里浇水。
其实这花虽然说来珍贵,但是从前他家里也是有一株的,那是她大哥去南地为她寻来的,她一向是十分看得珍贵。
只是她并不是个精细之人,照料了多半年,最后还是死了,为着这件事她还伤心了许久。
大哥还说过要再为她寻一株来,只是后来大哥便去考了武举,来了京城,便再也没了见面之日。
那时候大哥还说,商人家里虽说是富庶,但是终归不是什么贵重门庭,他若是来日能有个官身,再外放回来江南,等到她嫁人的时候,家世也能更好看一些,来日就算是嫁不得高门显贵,也多少能嫁与个读书人家、清贵门第。
说到底,大哥是为了她才来的这皇宫里。
有时候陆长离便时常在想,若是当时大哥没有去求那劳什子功名,也不曾进宫来做侍卫,是不是就不会有了后来的这些事。
商人家世又如何?
她便是嫁与贩夫走卒,只要大哥还在,陆家还在……
想到这里,陆长离闭了闭眼睛,眼眸之中已是有了一片水泽。
与此同时,凤仪宫内殿之中,成毓正
在为皇后娘娘揉按着肩膀,轻声对皇后娘娘说道:“三公子今日进宫来了,如今已经在御书房与陛下议事呢,过了晌午之后应当是会来看娘娘呢。”
“子愉啊。”皇后娘娘轻叹了一声,随后说道:“他总是过来算什么,到底是外男,来后宫里总是不好看的,若是下回来便直接让他回去吧。”
皇后娘娘出身世家大族,向来是恪守礼数的,纵使是心里期盼着家里人能时常看望,也不愿意去让云锡时常在后宫里走动,
“皇后娘娘这又是何必呢。”成毓轻声说道:“奴婢听说前些日子楚家那小楚大人也时常进宫来看望楚贵妃,楚家的人能进宫来,咱们三公子在宫里又是有官职在的,哪里不比那小楚大人方便,且又名正言顺?”
皇后娘娘轻轻的按了按额角,说道:“本宫到底是皇后,何以要去与那贵妃攀比这些?若是真的总有这些心思,才算是不配当得这皇后之位呢。”
听到这句话,成毓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这正是因着皇后娘娘是这后宫之主,才不应当去顾忌这些事情呢。娘娘心里明明是念着
三公子的,咱们三公子是钟灵毓秀之人,又得陛下看重,三公子俩看一看自家的长姐又算是什么,皇后娘娘就是忧思太重。”
想起云锡来,皇后娘娘不禁轻轻的笑了笑,但是而后却又叹了一口气,“他本就是个散漫之人,便是从来不应当去追着这些功名的,并非是云家这门庭成就了他,而是拖累了他啊。”
“皇后娘娘……”
成毓刚想要说什么,景婵便走了进来,轻手轻脚的将托盘里的糕点搁下,然后便气鼓鼓的站在皇后娘娘身边。
皇后娘娘也看出了她心情不愉,不由得问道:“听闻说昨日夜里长离并未在你房里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