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人都愣了好一会儿,陆长离突然就笑了起来,指着云锡说道:“你杀人了。”
云锡沉默着抿着唇,而后慢吞吞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雪白的帕子,将匕首上的血迹擦干净之后,才随手将那帕子给扔在了地上。
陆长离就这样笑着看云锡,像是在看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情一样。
“别笑了。”云锡说道:“你这样笑起来一点都不好看。”
云锡不是第一次在陆长离的脸上看到这种笑容,但是心里就是觉得有些难受。
这样的笑意里的讽刺意味实在是太浓了,让人看了便禁不住升起了一种羞愧的感觉。
闻言,陆长离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就消失了个干净,就连看着云锡的眼神,也变得异常冷漠。
“云三公子刚刚下手当真是利落。”陆长离不咸不淡的开口说道。
若是他不动手也就罢了,现在他既然都动手了,那这人自然也就是他杀的了,陆长离也绝对不会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大事上跟他客气。
看到这样的情景,云锡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眼前这人的善变,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无论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做的比陆长离更好了。
陆长离能活到现在,很大一部分缘由还是要邀天之幸。
云锡想了想,然后说道:“人
的确是我杀的没有错,这两人在宫中行凶本就该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哈……我竟忘了……”陆长离扶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笑着说道:“你与我不一样,你云三公子出生高门显贵,又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杀两个奴才而已嘛,随便编个由头便是了,断然不会像我一样别人要杀我,我还要考虑着如何为自己寻一个退路……”
说起来实在讽刺,同样的人,有的人杀了叫做触犯宫规罪该万死,有的人叫做理所应当尽职尽责。
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个世道终归不是公平的……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云锡皱着眉头,突然说道:“你形势如此偏激狠毒,连后路都不留,迟早有一天是要将自己都搭进去的。”
“这种道理不用你来教我。”陆长离毫不动容的说道:“今日云三公子肯救我一命,我心里是感激的,只是便是我感激你,也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置喙我的事,我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但凡是没人来招惹我,我也断然不会去主动招惹旁人。”
“你……”
云锡张了张嘴,却是到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断然没有资格去说三道四的。
最终,云锡爷只是抬
手按了按眉心,对陆长离说道:“陆家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云锡说的认真,但是陆长离却好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一边笑一边说道:“我陆长离平生只听过一个道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敢问云山公子要如何给我一个交代?或者说,云三公子要如何将那些已经去了的人命还给我?”
她的父亲再不好也是她的父亲,早年间曾经将他高高地举过肩头去参加庙会的父亲。
这许多年来,即使是她父亲行事风流,可以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们兄妹,更没有让后院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爬到她和大哥的头上过。
单凭这一点,陆长离为他报仇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