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迟从自己不知道多少的储物袋中找到了一枚浅红色珠子,递给阿真,表情严肃:“含着它,一会儿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开口,哪怕死了也不能开口。”
对于这个哪怕死了的结局,阿真却根本不在意地接过那颗珠子,含到口中。
珠子在手中冰凉,含住之后却是温热。
阿真照着胡迟刚刚教给他的方法,打着手诀,慢慢闭上眼睛。
其实阿真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那颗陌生人的丹药,胡迟的想法很简单,只不过是把吃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然而说起来简单真正做的时候却是一步都不能错。
胡迟在阿真对面闭上眼,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阿真的每一条经脉上。
时间太久了,那枚丹药差不多已经和阿真融合为一体,而胡迟要做的就是从那几乎相容的经脉中找到那丹药的痕迹,这丹药完全逼到阿真口中的那枚浅红珠子上。
这在别人看来几乎是不能完成的事情,在胡迟眼中不过就是一个找不同的游戏,所以他才说简单。然而耗时耗力,在这其中他不能受到任何干扰,这也是胡迟让白忌护法的原因。
疼。
阿真的指尖在不自觉的颤抖。
化形时候的疼痛他以为已经是这辈子最疼的事情,然而这一次不过是变成原形,和那时候的痛苦却不相上下。
就仿佛是反复把每一根骨头打断,每一根筋脉撕裂。
他只能用力地咬着口中那颗珠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这种痛苦。
白忌站在一边,看着胡迟仿佛是睁着眼睛看着浑身发抖的阿真,但是仔细看过去就能发现他原本墨色的眼瞳此刻却变成了竖瞳的金色。这样单独看胡迟的眼睛,白忌只觉得有种令人警惕的陌生。
他转过头,握紧了枯骨剑,并没有再看。
炼制这枚劣质化形丹的人,恐怕不是寻常人。
胡迟小心翼翼追着那一缕灵活性极强的丹力,把它往阿真口中去,哪知道那丹药却仿佛知道前方有什么危险一样,硬是把自己藏在阿真的经脉曲折地。
大多数的丹药都聚成一团融入阿真口中的红珠子里了,只剩下这意外灵活的一缕。
胡迟把它从经脉上引下来,就已经颇费心思,现在这还和他玩捉迷藏的游戏,胡迟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他原本的想法是把所有丹药丹力引到那颗红珠子上,那样这枚红珠子就和阿真当初吃下的那一颗丹药别无二致,或许能借由这个办法找到炼制丹药的那个人。
但是看着这东躲西藏的最后一缕丹力,胡迟眯了眯眼睛。
“啊!”
“啊!”
两声尖叫一声是出于已经化作原形的阿真之口,在他因为剧烈疼痛开口之前,胡迟已经接住了他口中的那枚珠子。胡迟看着那枚珠子,原本笼罩在周围的丹力因为丹力不完整而慢慢消散。
胡迟半蹲在地上摸了摸那条不过手臂长拇指粗的蓝纹小蛇,笑着说:“原来这就是一千年的毒蟒啊?”
那条小蛇疲惫地抬眼看着他,慢慢张开嘴露出两颗尖长泛蓝的毒牙。
就好像是向他证明自己真是毒蟒一样。
胡迟好笑地伸出手让阿真慢吞吞地攀在他的手臂上,这才站起身看向白忌。
“我送他去个地方,你去不去?”
从头到尾他都没在乎另一声尖叫出于何处。
白忌的视线看着那藏在胡迟袖口里面的蛇尾,擦了擦枯骨剑的剑鞘,径直迈过身前刚从传送阵出来就被他砸晕的无辜路人。
“去哪?”
他把枯骨剑收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胡迟。
胡迟并没有卖关子,笑着说:“我的灵府空间。”
白忌一愣。
全程从头到尾都被忽略了个彻底的那路人醒来恐怕要哭了。
他没听师傅说过临北城的传送阵外还有土匪守着啊。
师傅明明说过临北城的魔修都被他打得魂飞魄散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路人,还真不是一个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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