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素德没回答,而是对着容惜音沉声道:“你跟我来。”
容一贤和容三青将容二鸣扶起,兄弟几人也连忙跟上,但容素德却都让他们在祠堂外等着,只允许容惜音进去。
往常祠堂非重要祭祀或重大事情是不轻易开的。
爷爷不会要罚惜音吧?
祠堂内,容家先祖的牌位整齐排列,看起来有上百位,虽然久未使用,但并不阴冷压抑,因为平常都有人打扫,旁边还点着熏香,挺让人心静。
容素德道:“你知道容家祖上是做什么的吗?”
容惜音点头道:“容家世代从医。”
“错。我容家先祖有过两次从龙之功,一次定国功绩,还有数不清的文臣武将,可谓世代簪缨。”
容惜音诧异,容家以前这么牛?
“你是不是在想,为何现在落得如此田地?”
容惜音摸了摸鼻子,“现在是有点惨。”
“轻狂!”容素德神情严肃,语气郑重,“一将功成万骨枯,所有的荣光都是用鲜血写成的,可能是百姓的血,可能是同僚的血,也可能是……容家人自己的血!”
容惜音微怔,眼前的容素德跟以往老成持重、医者仁心的太医院院首截然不同,反倒像一个饱经官场的上位者。
容素德沉沉道:“
从医,是迫不得已的选择。若非如此,容家早就不复存在了。”
“为什么这样?”
“官员互相倾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无非是成王败寇,加之其中牵扯了一桩不为外人所知的宫闱秘事。从你外太祖开始,容家人就不许参与朝中之事,更不用说习武参军!”
容素德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外面站着的容一贤等人听得清清楚楚,容二鸣不由得抿唇低下头,拳头不自觉攥紧。
容惜音皱眉道:“那为什么外公会允许大哥考科举?”
“一贤有多少学识我很清楚,这科举他最多得个进士,加上他的医术,进太医院不是问题。”
容惜音心里顿时不舒服,换句话说,容素德就是白白给容一贤希望,实际路已经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外公,我有些话可能会伤您,但我还是要说。”
容素德看了她一眼,“你说。”
“容家先祖凭什么决定后辈的路怎么走?他们自己什么精彩都经历过了,却要求别人安分守己,这没有道理!况且,他们自己做错事连累后辈就算了,还要后辈替他们接受惩罚,不是开玩笑吗?!”
“放肆!”
“还有更放肆的呢。他们不行,不代表我们不行!我容惜音偏偏不
信邪,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就把话放在这,只要我想做,谁也拦不住我!”
容素德看着她那无法无天的张狂样子,眸中闪过一丝欣慰,语气却依旧严厉,“你也太猖狂了!我这里就算了,我听说你连在御书房都不知道收敛,还想向皇后发难,你知道如果一个不慎,会连累容家满门吗?”
“容家满门我罩着,谁敢?”容惜音既然敢做,那自然是什么都有准备。
“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容素德背对着容惜音,“我问你,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凭我有这个能力。”
“所有的年轻人都会有这个荒谬的想法。”
“我和他们不一样。”
容惜音说的是实话,但是落在容素德耳朵里,却更是年少轻狂的表现。不过容素德没有说什么,可是沉默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