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珩侧身一躲,发簪贴着脖颈划了过去,虽没戳中要害,却也在他皙白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段珩的脸色瞬间变了,眸光陡然冷冽起来,他抬手,摸了一把脖颈上的伤口,手指顷刻便被鲜血染红了。
他放下手,脸色铁青的看向顾皎皎:“你竟真敢对本王动手?”
顾皎皎死死地攥着手里的簪子,掌心微微沁出薄汗。她恶狠狠地瞪着段珩:“我有何不敢?只恨方才没能杀了你!”
段珩的舌尖顶了顶上牙槽,冷笑道:“好,你好得很!”
随即,他一把拽住顾皎皎,她反抗,可段珩是什么人,乃堂堂战神,她那点能耐,如何是他的对手?
只见他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手中的发簪夺了下来。随后将发簪捏成了粉末,洒到地上。
顾皎皎不敢置信,她知道段珩武功高强,却不知他内力竟然如此深厚……
她怔住,段珩却震怒,原本他没想处置她,念她刚死了娘的份上,念在她悲伤过度的情况下,可如今,她这是第二次想杀他了,是真的想杀他!
他自袖袋中掏出一封书信,狠狠地摔在了她的脸上,“本王竟不知,你对本王有这么多怨言,还与你那表哥诉苦……”
段珩周身的气息,冷得似乎要将顾皎皎的血液都给冻结住,声音冰冷彻骨,“想求你那表哥救你出去?你当本王的秦王府是什么地
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顾皎皎身子微僵,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目光触及地上那封信时,她陡然睁大了眼,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这不是……
前几日锦瑟的人逼她太狠,段珩不帮她,她自然要想法子救娘,所以给沈淮安送过一封信,求他定要救救她的娘亲……若是有法子,就将她也救出秦王府……
可这封信,竟出现在段珩的手里?呵,难怪表哥一直没来救她,也没有回信,原是段珩断了她的后路,白白害死了她娘!
顾皎皎死死地咬着牙,细长的指甲嵌入了掌心,“段、珩——”
段珩见顾皎皎生气,心中的怒火反倒更盛了些。
怎么,还恼羞成怒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顾皎皎身处竹苑那种破败之地,且在秦王府,已经是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了,竟还有能耐收买负责采买的婆子,将信件藏进菜篓子的里头往外送。
若不是流云在处置锦瑟与小桃时,在锦瑟身上发现这信件,虽不知锦瑟是如何拦下的,但若不是她们拦住了这信件,他还真不知发生过这事,更不知顾皎皎竟还与那沈淮安有联络,甚至还将她对他的失望悉数告知沈淮安,求沈淮安帮她逃离……
段珩很想质问顾皎皎,何为对他失望?又为何想要逃离,还是让沈淮安帮她逃离出去,她难道想与沈淮安双宿
双飞?
最重要的是,他初始并未想提这事,可她竟拿簪子刺杀他……
他真是越想越气,心口的怒意熊熊燃烧着,他伸手,用力地捏住了顾皎皎的脸蛋,这才发觉顾皎皎那新婚时还有些肉嘟嘟的脸颊,如今已经瘦得没有一丝多余的肉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只是他还来不及回想更多,顾皎皎便张口狠狠地咬住了他手掌的虎口处。
她咬得极狠,只是片刻的功夫,虎口处便渗出了血迹,血腥味弥漫在顾皎皎口腔中,不过她毫不在意,就那样狠狠咬着,不肯松口。
段珩怒极反倒冷静了下来,他冷冷的看着顾皎皎,“再不松口,本王就这样把你丢出去,让所有人都瞧瞧你这幅模样。”
闻言,顾皎皎的身子不由地抖了一下,到底是松开了他。
她如今衣不蔽体,这幅模样叫旁人看见,只怕顾家最后一丝颜面都要被她丢尽了……
顾皎皎松开他后就想跑,但胳膊忽地一疼,下一刻她便撞进了他的怀里,他完全将她禁锢住,根本无法动弹,更别提打他咬他了。
她眼里迸射出愤恨与不甘:“段、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