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邢楼语气坚定,一身玄色的衣袍被从窗外投进来的目光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德顺帝对于这个儿子一向满意,在听到楚邢楼的答复后只是点头赞同。
“既然如此,那便尽早完成这件事。也免得夜长梦多。”德顺帝了然,净了手后这才打开一本奏折看着。
得到德顺帝的赞同,楚邢楼也便不在顾及什么:“父皇,儿臣愿亲自带着使者大熙过去商讨求和的事情。这件事关系到两国百姓安危需得尽早完成才好。”
“朕也正有此意,也样才能显出我青楚的诚意。朕便允了。对了,把太子妃也带上吧。”德顺帝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楚邢楼愣了一下。
“父皇,此番去大熙求和还是不要带上小七了。”楚邢楼推脱:“小七前些日子刚解毒,眼下身子还很虚弱。此番去边境本就一路颠簸劳累,有碍身子恢复,这次去大熙更是路途遥远,便让小七在帝京罢。”
若是换做之前,楚邢楼倒是很想带着安如言出去。毕竟他也很想带着安如言去外面看看,尤其是知道自己的徒弟顾皎皎在大熙后。
德顺帝停下手中的笔,抬眸眼带不满的看了一眼楚邢楼。
“什么身子骨不好!当年你皇奶奶身子骨弱,还不是提刀上马同你皇爷爷征战沙场?说什么身子不好都是借口!若是做什么都需得用身子不好推脱,日后怎母仪天下?”
眼下德顺帝执拗,不可能同意楚邢楼的提议,毕竟
眼前之人是自己的父,还是圣上。楚邢楼反抗不得,只能作罢,拱手道:“是,儿臣遵旨。”
“朕知道你此番去边境是何用意,朕不会管着你的行踪。日后莫要再替老九隐瞒了。”
德顺帝点破楚邢楼去边境的用意,说到楚邢逸然后,他的眼神略带失望。
“老九执迷不悟,心狠手辣,你便莫要在心慈手软了。你对他的心慈手软,只能换的他的变本加厉!”
知道段珩来过帝京后,楚邢楼此番归来,已经想到德顺帝知道自己此番去边境的用意。
楚邢楼只能谦虚拱手:“九弟毕竟是儿臣自幼一起长大的弟弟,儿臣理应包容他些。”
“哼!”德顺帝冷哼:“你以为你隐瞒就朕的能瞒过朕?老九的心思朕知道,他的性子朕也知道。倘若你一直包容他时候定会因他而吃闷亏。他的性子,不是个身居高位的料子……”
对于德顺帝此番说词,楚邢楼并不敢接口,妄自揣测圣上的旨意总会触犯大忌。
德顺帝了解这个儿子,对自己有利的他向来懂得争取,也很懂得保护自己。
他并不指望楚邢楼的回答,而是打量一番楚邢楼平淡如水的脸,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坐在这个位子上,朕已经倦了。朕护了一方繁华,却终究失去自己的良人。”
德顺帝语气有些苍白,那是一种经受过岁月的折磨,最终留下的无力凄凉。曾几何时,他也同眼前的男人一般一腔热
血,为一个女人甘愿颠覆一切。
这皇位他倦了,每看到楚邢楼,他总能想到那倩影:“此番从大熙谈完求和的事,便回来主持大局罢!”
“父皇!”楚邢楼跪下去,父皇这是要退位的意思啊:“还请父皇三思。这这年父皇对青楚国的贡献都看在眼里,儿臣怎么能担如此大任!更何况……儿臣并不愿意身在高位,虽是九五至尊,却总是身不由己……”
楚邢楼请德顺帝三思,推辞登基。
他并不愿意爬那么高,他生来随性无拘无束,不喜欢被囚禁在这深宫中。
再加上他两世为人,本就有点淡泊名利,眼前的一切对他不过是乌有而已。
以前想找藏宝图回去救顾皎皎,但现在顾皎皎也在了,皇位与他而言微不足道。
况且他佳人在怀,这个身份对他不重要了。
“你觉得不重要,你无所谓,那太子妃呢?”
德顺帝眸子深深,像是看穿了楚邢楼似的,直接抓住楚邢楼的软肋。
“你已经不能全身而退了,身在政朝的漩涡你早就身在其中,你如果不上去,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你不怕,太子妃呢?”
“……”楚邢楼沉默,德顺帝看出楚邢楼的动摇,便不打算在说什么,摆摆手让楚邢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