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侍从从暗处出来,小声叫他:“时辰不是了,再不回去,会让人怀疑的。”
帝夜天收回视线,与侍从一起,一前一后跳过了高墙。
他们才走,御凤澜又匆匆跑回来了,她忘了问他,帝麟让她杀蝶意的事,是杀还是不杀?蝶意可是他的心上人啊。
大树下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她歪着头站了会儿,慢吞吞地往回走。
杀了他心上人又怎么样,他杀了她多少亲人啊!仇人就是仇人,难道挑个刺,就成了亲人了?除非月亮不出来,否则永不原谅这些禽兽!
她冷笑,步子加快,飞奔回家。
藏心他们还没睡,围坐在桌边,正焦急地等她。
“怎么样了?”藏心跳起来,飞快地抓住她的衣袖,担忧地问道。
“好得很啊,还得了片金叶子。”她把金叶子拿出来显摆,笑嘻嘻地坐到桌边。
“快喝点柚子叶水。”奶娘拎着大铜壶过来,给她满满地倒了一碗,“你这是拎着脑袋赚银子,有没
有命用都不知道。我的这条老命,迟早被吓没了。我的小祖宗,就听他们的,走吧。”
“奶娘,薄念倾和帝夜天都认出了我,帝麟也怀疑我,怎么走?只怕前脚出这道门,后脚就万箭穿心。”
“那也不能坐着等死吧?”诛风焦急地说道。
“真不用急,你们看得还少吗?”御凤澜端起茶碗,慢吞吞地说:“原能置对方于死地的东西,越会最后被拿出手。在这之前,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御凤澜早已不是那个远远躲在树下,看着高高的宫墙哭泣的小女孩了。她心肠硬,人狡滑,能从死人身上跨过去而面不改色,能面对别人的哭诉央求毫不动心。
别人的死活与她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她只要银子。
“睡了。”她喝光水,挥挥手,哼着小曲去后院。
“哎,怎么办?”奶娘哭丧着脸看那几人,“若当真查实起来,发觉她是假的藏酒娘,还有活路吗?”
“那就让假成真!谁敢告密就杀谁。”暗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咬牙说道。
“能杀多少?去哪里杀?”奶娘摇头叹气,他们五年前才混进了难民里,冒充了藏家酒铺的家人。那一年京城乱得厉害,大军入城之后,烧杀抢掠了整整三天,不少人在那场乱子里失去了家人,这五年多下来,到底有没有藏掌柜的家人活着,谁也不知道。
“打起精神,走一步算一步。”藏心环视几人,把手伸了过去。
“为保护公主,流尽最后一滴血。”那三人立刻把掌心覆来,异口同声地小声宣誓。
这是他们当初进宫,被选为公主卫的时候一起发的誓言,到了现在,他们再度起誓,不管多艰难,一定要挡在公主的前面。
御凤澜屋子里的烛火灭了,院中的葡萄架在月光下静立,那只小猫又来了,趴在她的竹躺椅上,惬意大睡。
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