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想看。”他又笑,笑声低沉,醇朗,满是欢喜。
御凤澜垂着长睫,安静地坐着。
油灯的光摇摇晃晃,两个人的影子融成了一团,形状就像一只蜗牛,他背着小小的她,有了共同的家。
清晨的军营,鸟儿啾鸣,号子声喊得惊天动地。淡白的晨曦从大帐半挽的帐帘中透进来,白光一直铺到了简易的榻前。
榻有点儿坚硬,临时抱来的被褥有点儿潮味。但是御凤澜还是睡了一个饱饱的好觉,虽然时间不长,却睡得极沉,极安稳,一直在他的怀中,梦中只有平和的晚风,吹得她一身惬意。
“咕噜……”
肚子连连地响。
她飞快坐起来,穿好衣裳,麻利地梳洗好,出去找他。
前面的军士们围成了一个大圈,正在喝彩。
又在打熊吗?
她惦着他的腿上的伤,快步走了过去。
见她过来,军士们赶紧让开一条道。往里面看,只见众人正在与帝阮比腕力。不是一对一,而是四五个人扳他一个人的手腕!他的力气大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哈,锦珠儿。”帝阮突然看到了她,眼睛一亮,手一抖就站了起来。
正在拼力扳他手腕的五名军士被这一抖,摔出去了老远,痛得呲牙咧嘴地叫唤。
“你好大的力气呀。”御凤澜惊讶地叹道。
“你想玩吗?我陪你呀。
”帝阮抿唇笑,把手递给他。
“皇子,我们应该回宫了。”几名侍卫急得满头大汗,这样跑出来,他们已经担待不起了,逗留到现在还不回去,只怕皇后会凤颜大怒。
“对啊,你应该回去了。”御凤澜小声哄他,“你还要治病呢。”
“我没有病啊,你是说我的脸吗?珂离沧说这不是病,就是受伤了,过几个月就能全好。锦珠儿不要担心,我也是很好看的。”帝阮笑嘻嘻地拉她的手,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我们和母后说,回村里去。”
“你昨天答应我的,不要告诉别人锦珠儿的事。你娘不会喜欢你回村里去的,为人子女要孝顺,不能让爹娘生气。”御凤澜委婉地劝他。
“这样啊……她说她是我娘,我还以妙贤师傅是呢。”他挠挠脑袋,又咧嘴笑了,“那好吧,我听你的,我回家去,然后接你回家去。”
“千万别……”御凤澜握了握他的手指,轻声威胁他,“回去之后不许提我,不然我就生气了,跑得远远的。”
“别啊……”帝阮急了,绕着她转,急切地说:“我都听你的,你不要跑得远远的。”
“那,现在回去吧。”御凤澜拍拍他的肩,柔声说:“还有,以后要叫我十九夫人,不可以叫锦珠儿,不然我也会生气的。”
“你现在怎么这么喜欢生气?
”帝阮不乐意了,但见她板着小脸,立刻就咧嘴笑,“反正我都听你的。”
“乖,回去吧,好好回去。”御凤澜把他的手交到侍卫手中,小声说:“阮皇子调皮说的话,调皮叫的名字,希望几人忘掉,不然我要是不小心在皇后娘娘那里说错了什么,对你们也不好。”
明目张胆的威胁,但侍卫们也深知其中利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说一句话反而能保命。
眼看着帝阮他们一行人越走越远,她的肚子也越发地饿了。
丁默去厨房里给她端面条,还没有回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过来,众人扭头看,只见帝夜天策马回来了。
“王爷回来了。”
御凤澜一手搭在眉前,只见帝夜天一身银亮的轻甲加身,梨花四蹄急奔,一人一马如同踏着朝阳而来,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