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侍卫递上了笔墨,把抄着诗句的纸条也递了上去。
北唐霆看也不看,挥笔就写。
他字还不错,苍劲有力,就算喝醉了,那也写得有模有样,如龙游云海。
“北国有英豪,唐王策马行。霆雷响九州,是非心中藏。蠢蠢春意来,贺好君倍欢。”
“怎么样?”北唐霆写完,又打了个酒嗝,直挺挺地倒下了。
“世子,世子!”随从们一涌而上,抬起他就跑。
御凤澜和帝夜天就坐在对面的小面摊前,看着他写完了,一直捂脸笑。
“北唐霆是蠢货,他明儿非得挖出这块砖不可。”
帝夜天也好笑地摇头,捻着她的小耳朵说:“小御儿你真顽皮。”
御凤澜眯了眯眼睛,往他的怀里靠,小声说:“皇叔,你喝了一整碗酒,居然没有醉。”
帝夜天在她耳边小声说:“你还未满意未高兴,我怎么能醉?”
“你还知道我不高兴?你赶紧把云双姐妹送走,孩子们我来照看。”御凤澜扭过头,小脸拉长,直接要求道:“我不想看到她们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也不想看到你和她们眉来眼去。反正别人要问,你就说我是母老虎,我容不下。你不是宠我吗,就做出宠的样子来。”
“你这个傻姑娘,那别人的目标不得全盯在你身上?”帝夜天哭笑不得地说道。
“我百毒不侵!”御凤澜冷笑,盯着他说:“只是你舍不得云夫人的柔情似水。”
帝夜天拧了拧眉,低声说:“那些孩子都是她从襁褓中带大,拿她当亲生母亲。我带兵打仗,既然对将士们做出了承诺,就得做到把他们视为已出。别的事都能依你,但云双不能送走。”
御凤澜气结,那她以后不是得一直看着她在眼前晃?
“待事情大定之后,那几个我一定送走,但是云双得留下。你知我心,我知你心,这样就成了。何必在一个旁人身上生气?”帝夜天又劝她。
御凤澜推开他。”
帝夜天看她气冲冲地往前走,有点儿无奈。
御凤澜想做的事,她就一定要做到,但若把陆云双赶出府,那会寒了那些死士的心。
还得这丫头想通才行呢。
一路跟着她往前走,慢吞吞地踩她的影子。
御凤澜发现了,快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帝夜天哪会被她撞上呢,双臂拥过去,从后面把她抱住。
御凤澜又抬脚踩他,被他机警地躲过了,还带着她转了几个圈。
二人脚步一致,踩着月光,转到了路边的桂花
树下。桂花已经至荼蘼,风一吹,花瓣直往下落。
“这香味浓郁到让人想打喷嚏。”她嗡声嗡气地说道。
事实上御凤澜真打喷嚏了,一连好几声。
“着凉了。”帝夜天扯开了长袍,把她外进来,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温柔地说:“小御儿,再忍忍,最后一段日子,我正排兵布阵,要一击得中才行啊。”
御凤澜有点儿担心,他手中没兵权,夹缝求生,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皇叔,我会帮你的。”御凤澜抬头,坚定地说道。
“乖。”帝夜天搂紧她,心满意足地轻叹:“我的小御儿真乖。”
御凤澜在他怀里沉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