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推开门缝探进头来:“亲完了,我进来喽。”
秦棠脸红红的,被人看见,难免难为情。
张贺年不为所动,还理直气壮,“看见了你不会等会?”
半路被打断,他还没吻够。
“你能不能别那么禽兽,秦棠妹妹还生着病,当然我能理解,小别胜新婚,更别说秦棠妹妹差点回不来。”
张贺年将床上的桌子摊开放好,一一摆好方维买来的食物,有南瓜粥有面条,都是清淡适合病人吃的。
张贺年蹙眉,“胡说什么。”
“我这嘴,呸呸呸,大吉利是大吉利是。”方维轻轻地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秦棠不忌讳这个话题,“没关系,我不是好端端的。”
方维没有恶意,喜欢开玩笑罢了。
粥很烫,张贺年用勺子拨弄粥面,舀了一勺子,低头吹了吹,喂到秦棠嘴边,她愣了几秒,说:“我自己来吧。”
还没到需要他喂饭的地步,何况病房还有方维在。
方维说:“你们不用在意我,该干嘛干嘛,当我不存在,对了,那碗当归炖猪蹄,我特地给贺年点的,贺年你多吃点,补血养血,还有美容养颜功效,你失了那么多血,最适合了!”
张贺年没空理他,喂秦棠喝粥,秦棠伸手夺勺子,他不让,哄她的语气说:“乖,我喂你。”
秦棠:“……”
“啊,张嘴。”
没人理方维,方维吐槽:“你在哄小孩吗?”搓了搓胳膊,被腻歪到了。
秦棠只能配合张嘴,就着他的手吃着。
方维学秦棠的语气,娇滴滴撒娇:“贺年哥哥,我也要吃,喂我一口。”
张贺年没好气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怎么了嘛,你居然骂人,过分分。”
“叠词词恶心心。”
“好家伙,秦棠妹妹回来了你有心情吵架了是吧。”
张贺年挑眉,“是啊,怎么了?”
方维气鼓鼓,抱着手臂:“谁没有女朋友似得。”
“纠正,我们是已婚关系。”
秦棠拽了拽张贺年的手臂,“好啦,你们别拌嘴了。”
方维:“好,秦棠妹妹笑了,就得多笑笑,你好了,贺年哥哥才能好,你不知道,你出事那段时间,贺年哥哥跟游魂野鬼似得,又自责又内疚。”
秦棠其实有猜张贺年肯定很着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方维搬来一张椅子,安慰她说:“真不怪你,谁知道陈湛会找人从十二楼爬上十三楼,十二楼那层住户刚好不在家,他们家的门被撬开的,那帮人已经被抓起来,一开始死不认账,后来才说是叶繁姿,叶繁姿也被带进去问话,但没抓到她实质性的证据,又被放出来,被放出来没几天回到桉城又被桉城警方带走,现在人都在里面。”
秦棠消化好一会,惊讶问他:“叶繁姿进去了?”
“是啊,跟你这事沾点关系,又不太沾,主要还是其他事。”方维摸着鼻子,拿了一碗粉在吃,本来是给他们俩买的,说没几句话就饿了。
张贺年又喂她一勺,说:“吃不吃蓝莓?”
方维随手买了点水果,反正给病人吃的。
秦棠摇头,喉咙还很痛,不想咽东西,吃点垫垫肚子就好了,她问张贺年:“我妈妈知不知道我的事?”
“还不知道。”张贺年神色不明。
秦棠松了口气,“那就好,免得吓到她。”
方维补了句:“他都没脸去见你妈,哪敢去呢。”
秦棠:“不要这样说……”
张贺年干脆承认:“确实没脸见蒋老师。”
秦棠很心疼,“我不是回来了么,又不怪你。”
张贺年放下勺子,拿纸巾给她擦嘴,再冷硬的外表,也有柔软的一面,“怪我,是我信誓旦旦让蒋老师把你交给我,结果我没保护好你,一切因我而起。”
秦棠摇头,“你告诉我的,不要把别人的错强加到自己身上,贺年哥哥,你对我已经很好了,真的,不怪你。”
方维:“好了好了,都过去了,等秦棠出院了,咱们回桉城办个接风宴,去去晦气,再去寺里还个愿。”
张贺年说:“行,你来安排,辛苦你了,爱情保安。”
方维:“……”
想骂人!
张贺年又给秦棠吃了点,她实在吃不下了,他和方维才把剩下的解决,秦棠就喝了点粥,其他没碰。
吃完饭,张贺年去丢垃圾,方维说什么都不丢垃圾,让张贺年自己丢。
等张贺年一走,方维悄咪咪跟秦棠说:“跟你说个事,想不想听?贺年不让我说,免得你知道又担心。”
秦棠眨眨眼,“什么?”
“送你们刚到医院,医生给贺年取子弹,夸你紧急止血做的好,手法专业,那个结打的可以,知道先止血。”
“贺年也是厉害啊,都不用打麻药,直接动手,我看医生拿刀子刮那个肉,血淋淋的,翻着肉,骨头都看见了,妈的,再也不吃三分熟牛排,快吐了。”
秦棠问:“为什么不打麻药?”
创面那么深,他那条胳膊都不能使劲。
方维说:“没关系,咬咬牙撑过来了,他不是一向这样。”
好像也是。
他之前说过他在部队受伤时,军医把他们当牲口治,军医也叫兽医,从不打麻药。
秦棠叹息,还觉得不真实,居然真的回来了。
方维:“怎么了,又叹气。”
“感觉跟做梦一样,做了个噩梦。”
时至现在,都还没能完全放松下来,脑袋里有根弦紧紧绷着,尤其周靳声说陈湛是港城人,港城没有死刑,只有终生监禁,那样的话,真的太便宜陈湛了。
方维摸了摸她的她头发:“别自己吓唬自己,噩梦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在这,不会有事的,我说秦棠妹妹,要不考虑给你身上植个定位芯片,进皮肤的,以后你去哪里都能找到了。”
“我只知道给宠物猫狗可以植入,人也可以?”
“当然可以。”
“那你不是把秦棠当成猫猫狗狗了,方维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说话间,程安宁回来了,大包小包拎着,给秦棠带了吃的,还有零食水果,她瘦了很多,需要好好补补,而她身后没跟着周靳声。
秦棠注意到程安宁眼尾泛红,好像刚刚刚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