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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根本并没有什么禅让美德,但凡碰上改朝换代,全都是血腥斗争,这才符合一贯的历史逻辑。所谓的禅让美德,只是儒家对天下大同的幻想。”
“本来,他们自己幻想也就罢了,但他们不甘心只有自己幻想,要全天下跟着幻想,所以自汉朝以后,他们的幻想就成了权威,谁敢反对,谁就要被拿捏。”
说到这里,他又话头一转:“这种传统,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不是任何人或势力凭借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的。所以我才说,我比较能理解那姓孙的老小子。”
稍稍顿了顿,他又道:“不过,理解归理解,我并不喜欢跟此人打交道。”
雪莉杨听罢叹服道:“老白,我原以为你只是倒斗业务了得,没想到你对历史人文也有独到的见解。看来,我还是有些小看你了,需要重新跟你认识一下。”
白辰道:“这算什么独到见解,不过是偶看闲书有所得罢了。”
雪莉杨又道:“那么,你觉得我到底应不应该去找孙教授呢?”
白辰道:“我的建议是,不必找那老小子,免得被其下套。”
雪莉杨道:“可是,如果不找他,就解读不了这块龟甲的内容。”
白辰道:“其实,你这块龟甲,就算解读出来,也没什么用。”
雪莉杨疑惑道:“为什么?难道你竟然懂得解读上面的密文?”
白辰道:“不懂,不过依常理推论,如果你这块龟甲的内容,真与雮尘珠有关,或者与鬼眼诅咒有关,那么必然会有眼睛一类的符号,但这上面明显没有。”
稍稍顿了顿,他又道:“说来也巧了,前不久我们在古田县遇到一个北京老乡,他自称曾见过咱们肩上的眼睛印记。他见过的那些眼睛印记,是在一批甲骨上。而那批甲骨,则是几年前古田县翻修一所小学出土的,不过因为飞机失事全都毁了。”
再次顿了顿,他接着道:“所以,我敢笃定,就算你去找那姓孙的老小子解读,最终也只会得到一个毫不相干的答案。说不定,还会因此被他下套坑一把。”
雪莉杨闻言面色失落道:“这么说来,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白辰道:“其实,关于雮尘珠,我也知道一些线索。”
听到这话,雪莉杨随即又神色一震,颇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
当下,她急忙问道:“什么线索?快给我说说。”
白辰道:“你刚才所言,汉武帝得了雮尘珠,并且带进了陵墓,最后被赤眉军盗走。这个事情,历史上的确有相关记载,但我心中却不免有些疑问。”
“据我所知,雮尘珠在秦末天下大乱时,辗转流落到古滇国。”
“后来汉武帝得知雮尘珠的下落,便勒令滇王交出来。面对汉朝大势,小小滇国自然不敢不从,这才有了汉武帝将雮尘珠带进陵墓,最后被赤眉军盗走一说。”
“那么问题来了,雮尘珠乃是至宝神器,更有传说与长生有关。这一点,普通老百姓或许不清楚,但封建统治阶级肯定是知道的。历朝历代,伟大如秦始皇都没能逃过寻求长生这一关,汉武帝晚年更是因寻求长生搞出了巫蛊之祸,可见长生的诱惑。”
“如果你是滇王,明知道雮尘珠与长生有关,你还会轻易交出去吗?换作是我,我肯定是不会交出去的,就算迫于形势不得不交,大不了制作一个赝品就是了。反正千百年来,根本没有人会使用雮尘珠,也没人借助雮尘珠长生过,谁知道它是真是假?”
“最有意思的是,汉武帝时期古滇国曾经分裂过一次,据说是滇王的一个兄弟,带着一部分百姓另立山头,建立了一个叫做献国的小国,并且以献王自居。”
“那献王早不自立,晚不自立,偏偏在汉朝索要雮尘珠的时候自立,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所以我推测,这其中定有猫腻,而且极有可能与雮尘珠有关。”
其实,白辰这哪里是推测,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引导剧透。
没办法,既然决定了要撇开老阴逼孙学武,他就得拿出一点干货,在合情合理且合乎逻辑的情况下,将献王墓这条线引出来。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迎合所谓的命数,而是为了汲取水龙晕仙脉,为了解除那鬼眼诅咒,以及为了无上神器雮尘珠。
果不其然,听了白辰这番分析,雪莉杨顿时就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