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砚舟走近些,弯腰看她翻到的那一页。
衣摆交缠,分不清彼此。
明骁舟闻言也凑过来,拧眉看过去:“封印之术?”
容昭颔首:“这是道家的秘术,传言可封印魂魄。”
“神鬼之说还不够,如今又来了道家秘术?”明骁舟显然是不信的。
“不仅如此。”容昭低声道,她又翻了一页:“还有观灵之术!”
明砚舟沉在那些文字中,眸色深深。
“观灵之术,传言可引人魂魄出窍,前往幽都一观生平与寿数。”
“这与不逾有何相似之处?”
容昭只觉得抓住了些什么,但又并不能还原整个事情的过程。
她拧着眉:“不知。”
明骁舟闻言叹了口气:“让我相信鬼神之说已是勉强,这秘术更是毫无根据。”
“我也仅是猜测,真相如何可等星云大师来分辨。”
话音刚落,便有守卫走近,拱手道:“王爷,黄柏来了消息,今日可到清河郡。”
明骁舟闻言,立刻起身:“备马,我要去城门处迎接!”
“我也去。”容昭抬眼,语气坚定。
“那便一道去,”明骁舟颔首:“可会骑马?”
她摇了摇头:“不会。”
“那便再备辆马车吧。”
守卫领命而去。
容昭在手中的书册上折起一角留作印记,这才起身。
明砚舟若有所思,他的眼前反复浮现出那两页纸上的文字。
“封印之术、观灵之术,与自己可有关系?”他拧眉思索着。
却见那小娘子回过身,攥住他的衣袖:“你也一道去,好不好?”
他倏尔弯起唇角,低声道了句:“好。”
两人并肩朝外走。
几人到得清河郡城门处时,时间尚早,黄柏还未到。
容昭便坐在马车中等。
几日未曾睡好,她颇有些昏沉。
索性靠在车厢上假寐,日头不晒,有风徐徐吹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便真睡着了。
阳光跳跃着撒在她眉眼之上,映得她面容皎皎,明砚舟听着身旁之人呼吸之声均匀,不由笑起来。
马儿似乎等得累了些,扬起马蹄难耐地走了几步,又被小厮勒紧缰绳。
马车一晃,他看着身旁那女子动了下,随后那如云的发朝着自己倾斜而来。
容昭在他肩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白皙的额头离他的面颊仅余寸许距离。
明砚舟身形一僵,喉结轻滚之下却不敢再动。
只感觉到她清浅的呼吸声喷薄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袖中的手握紧,他闭了闭眼,随后微微侧过脸看向那熟睡的女子。
鼻梁挺秀,眉骨齐整。
她拧着眉,似乎睡的并不安稳。
明砚舟不敢在看,他垂下眼看着自己的衣袖。
那袖口处血迹仍然清晰。
又过了许久,外头终于传来喧闹之声。
容昭一下便惊醒,眼神中仍有些许茫然。
半晌后,她察觉脸颊之下,触感温热。
神情微微一滞,她抬起眼,却见那玄青色的身影正扭头望着窗外,可耳畔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红。
容昭弯起唇:“明砚舟,我睡了多久?”
“不过须臾。”他低声回答。
她闻言,撩起车帘,却见日头已西斜:“两个时辰也是须臾吗?”
明砚舟缓缓抬起眼,他闭了闭眼:“对我来说,多久都是须臾。”
容昭没有听清:“什么?”
“无甚。”他低声道:“我似乎记错了时辰。”
那女子颔首,她撩起帘子望出去,只见那“星云大师”正朝着明骁舟行礼。
她所隔距离并不近,但从侧面看上去并无异常。
容昭弯起眼睫。
明骁舟见她探出头,顿时朝她笑道:“容小郎君,还不快来见过星云大师!”
那小郎君闻言,扬声道:“我这便来。”
那假星云仍旧如此站着,面上笑容和煦,未曾见面前矜贵的泰亲王隐隐拧紧眉。
随后又无事般舒展开,他望向朝这走来的容昭:“这处风沙大,还是回去再叙旧吧。”
叙旧?
果见那星云眉眼一凛。
明骁舟眉眼微沉。
容昭脚步一顿,明砚舟立即拉住她的手臂:“别过去,有变故!”
那女子闻言,仍旧笑得无比自然。
她朝着明骁舟道:“那也好,此处人来人往的,也不好说话。”
说完,她遥遥一揖,转身便往马车上走。
明骁舟面色未变,只客气地请面前的星云大师上马车。
黄柏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主子笑着转身,随后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