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院落不大,未用多久,他便绕着廊庑行至中堂。
只见那小郎君身后跟着两位穿僧袍的和尚。
其中一人个子虽不高,可只见一身的慈悲之意,想来那便是星云大师了。
他快步走过去迎接。
容昭见他来,立刻停住了脚步,明骁舟行至三人面前。
“见过大师。”他拱手行礼:“早便听闻大师气度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爷过奖。”他双手合十于胸前,微微低头:“不过您与传言之中的,倒是相差甚远。”
“可见传言也有不准的时候。”
“非也。”星云闻言一笑:“万物众生相,众生皆无相。王爷给天下人看的,只是想让他们看到的一面而已。”
明骁舟低头一笑:“大师慧眼如炬。”
星云复又转身望向容昭:“不知你所言的难题,如今在何处?”
………
几人行至明砚舟房前。
那道残魂正立于廊庑之下,见星云来,不由一愣。
他转眼看向容昭,那女子正朝他笑,明砚舟顿时明白了那僧人的身份。
星云看清了那道身影,又念了句“阿弥陀佛”,他看着明砚舟:“一别经年,未曾想再见,竟是如此情形。”
“您能看见我?”明砚舟闻言,不由一怔。
“自然。”
“可我前尘已忘,不知曾何时与大师见过。”
“此事倒是不急,之后可细细道来。贫僧想听下容小娘子的难题,到底是什么?”
明骁舟闻言,紧紧拧起眉:“大师可是说错了,容昭是位小郎君。”
只见那和尚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容昭笑起来,她转身向明骁舟拱手道:“为方便赶路,故做男子打扮,容昭确为女儿身。”
陵游顷刻间便瞪大了眼,明骁舟望着她,也不由眉心一跳!
容昭说完又面向星云大师,低声道:“实不相瞒,我们在明砚舟的躯体之中,发现了残余的魂火。”
“魂火?”星云拧紧眉:“他未身死,如何会有魂火?”
明砚舟转身望向房中的自己,温声道:“我躯体之中,似有道亡魂。”
“可允我一观?”
“自然。”明骁舟闻言颔首,陵游上前推开门。
众人迈步走进,星云越走近些,那眉头便拧得越紧。
容昭在旁看着,不由心下忐忑。
星云站在床榻旁看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口气。
她心一沉!
见他不说话,容昭抿了抿唇:“大师,不知您可有看出些什么?”
“明砚舟灵台之内,确实封印着一道沉睡的亡魂。”
“封印?”容昭一凛:“可是道家的秘术?”
星云闻言,赞赏地看着她:“小娘子见多识广,封印之术确为道家秘术。”
“可为何要将陌生的亡魂封印在他躯体之中?”容昭拧紧眉。
“一具躯体之中,仅可容纳一道魂魄。如魂魄离体,也可凭借躯体的吸引力再回到身体之中。可若将他人的魂魄封印在内,不仅可保躯体不死,且原本的魂魄便如同无根浮萍,再也寻不到归处。”
在场几人闻言,顿时都明白过来。
“那人是不想让不逾活啊!”明骁舟沉声道。
“可似乎,也不想让他死。”容昭闭了闭眼:“大师,这封印之术可能解?”
“封印之术可解,”星云抬眼看向她:“可这施行了一半的观灵之术,实难解。”
容昭只觉得有股凉意从心底升起:“施行了一半的观灵之术?”
“是,”星云颔首:“这观灵术是道家至秘之术,天下会此术法之人,一只手便数得过来。”
几人面容严肃,只有明砚舟站在一旁,眉眼淡淡,无悲无喜。
“传言这术法可引人魂魄入幽都,以观生平与寿命,甚至可以通亡灵。若贫僧猜得没错的话,明砚舟的魂魄,便是由此道术法引出躯体,只不过那人只施行了一半,将他的魂魄引出来,却没有将他送过去!”
容昭沉着眉眼:“不仅如此,他还引来其他亡魂,占据了他的躯壳,令他独自一人游离在世间多年!”
“这也太恶毒了些!”陵游愤愤出声。
“阿弥陀佛。”星云双手合十。
“大师,那您可知天下何人可解此秘术?”容昭到底不死心,她走近一步,紧紧盯着他的眼。
星云沉思许久:“想来齐云山的知远大师,或可一试。”
明骁舟闻言,立即吩咐陵游:“拿上我的拜帖,去齐云山请知远大师!”
“王爷别急,贫僧可手书一封,您让随从带着一同去往齐云山,想来他若是得空,应是会卖贫僧一个面子的。”
“那便多谢了!”明骁舟向他一揖到底。
“不必,贫僧只是一尽绵薄之力。”
他转身行至书案旁,提笔便写了一封信,交于明骁舟:“此信收好,脚程要快,他已撑不了多久了。”
明骁舟闻言,心下一沉。
陵游与几名守卫接过信,牵着马便出了府门,一路奔驰而去。
齐云山来回也需十数日之久。
容昭与明砚舟站在廊庑之下,目送他们远去。
星云从房中走出来,站至两人身旁:“容小娘子无须太过紧张,吉人自有天相。”
“吉人真的有天相吗?”容昭轻声问道。
“有的。”明砚舟颔首:“如此多人在为我奔走,对我来说这已是幸事,无关结局。”
“我这人狭隘,若结果不尽如人意,那过程如何,其实并不重要。”
明砚舟闻言,不由心下酸涩,但他仍笑道:“还未至绝路,你可宽心些。”
星云站在一旁,面上略带着些笑意:“上天不会薄待一个有功之人的。”
容昭扯起笑:“上天已薄待了他十年之久,若再不对他宽容些,那便是真的不公平了!”
明砚舟闻言,顿时哑了嗓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