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我从不骗你。”他眉眼温和:“容昭,等我醒来。”
“我等着你以本来的面目来见我!”容昭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淡,不由红了眼:“你一定要来见我!”
“会的。”那人的身影伴随着这句话,倏然消失在眼前。
那衣袖如雾一般从指尖滑走。
灵台已满。
知远缓缓撤了诀,衣袍早已被汗水浸湿,那花白的胡须似乎也打了绺。
房中那屏风之上的纱早已破碎,窗户纸也被撕裂,可怜兮兮地挂在木框之上。
风声渐歇。
容昭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手掌,耳边却传来知远的声音:“进来吧。”
明骁舟闻言,一撩衣袍抬腿便踏上台阶。
眉眼迫切。
他推门而入,容昭跟在身后。
她踏入的第一眼,便看见了床榻之上的那人,面色似好看了些,胸膛之上也有了些起伏。
“大师,不逾何时才会醒来?”
知远在桌旁坐下来,抬手给自己倒了盏茶,一口饮下。
喉间舒服了些,他道:“待他养好魂魄,便会醒来了。”
“那需要多少时日?”
“少说也须五六日吧。”
明骁舟闻言颔首,他一揖到底:“多谢大师,我泰亲王府感激不尽!”
“不必说这些,我此来也是看在星云的面子上。要不是他,那不管是泰亲王府还是什么王府,我都不会来的。”
星云闻言,轻哼:“你如今倒是说了句能听之言。”
“行了行了,阴阳怪气的,瞧你这小气劲儿!”
他言毕,两人相视一眼,都低头笑起来。
容昭拧眉看着房中那道无人问津的亡魂,她拧着眉:“此人是谁?”
知远闻言,诧异地看向她:“你能看见亡魂?”
“是,我自小双眼便异于常人。”
他颔首,随后站起身行至那亡魂身旁,叹息道:“此人魂体受损极为严重。”
“我曾遇见的亡魂,虽不记得前尘往事,但都是有意识的,可她为何会如此?”
“只因她并不想活。”
众人浑身一凛。
容昭沉声道:“大师此言何意?”
“她是自己求死的。”知远缓缓开口:“寻常封印之术,绝无可能将他人生魂囚在陌生的躯体之中数年之久,除非那道亡魂本就毫无求生之欲。”
明骁舟闻言,神情不由凝重起来。
容昭拧眉思索了片刻,沉声道:“大师,此法是否可保躯体不死?”
“确实如此。”
女子清浅的声音传来,惊起众人一身的鸡皮疙瘩:“背后之人不想让明砚舟活,那必是因为他知道了些什么,或者挡了那人的路,可既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保住明砚舟的性命呢?”
这句问句的出口,房中顿时安静下来。
那小娘子秀气的眉皱起:“对那人来说,似乎明砚舟活着比死去的价值,要大些。”
“没错。”明骁舟上前几步看着那床榻上的躯体:“不逾或许知道些什么,又或是他活着便能引得一些人忌惮,是以那人穷尽心思,选择了如此可怖的法子!”
容昭倏然抬眼:“他要让明砚舟活着,但却永远不能开口!”
两人沉吟许久。
“到底是谁,会如此对待不逾?”明骁舟沉了嗓音。
知远又折回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茶香袅袅。
明骁舟神情一顿,他抬起眼:“会不会是两人所为?”
“不会。”知远摇头道:“此事定是出自一人之手。”
他思索片刻,又缓声道:“封印之术会的人本就不多,观灵之术能施行一半而不被反噬之人更是屈指可数。”
“大师心中已有怀疑之人?”容昭抬眼看向他。
“这手法,他人或看不出什么,但在我看来,却是熟悉的很。”知远神情严肃:“齐云山曾有位天资聪颖的青年,他短短几年便学会了所有道家秘术。但他心术不正,曾以秘术害人,被师父发现之后,便将他逐出了师门!”
“那人是谁?”
“他下山后家里为他捐了个官职,曾任职于青州,想来明砚舟受重伤之时,他仍在任。”
容昭眉心一跳。
“此人名叫胥文英,我已多年未曾听见他的消息,不知他如今可还在世。”
“这个简单,是否存活于世,一查便知。”明骁舟低声道。
“王爷所言极是。”知远喝了口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了,那便一定会留下痕迹。”
明骁舟招来黄柏,朝他耳语了几句,后者立即领命而去。
容昭听着马匹嘶鸣声响起,她望过去,只见黄柏领着几名守卫策马而去。
房中沉默下来。
她看着那道躺在羊毛毡上,眉眼平和的亡魂,不由拧紧眉:“这道亡魂如今可还能去往轮回之地?”
“不知。”知远摇头道:“若她有执念未消,那如今也是去不了的。”
“我倒是可以为她圆些心愿,只是不知她何时能醒来。”
知远闻言,赞赏地看了容昭一眼:“你也会为他们化解执念?”
“我只是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让他们这一生得以圆满些。”
“事虽小,这功德却无量啊。”星云闻言,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知远难得没有反驳,他眼中带笑:“你都是如何为他们化解执念的?”
“成全他们心中所想而已。”容昭垂眼看着那女子:“她还能醒来吗?”
“端看她自己了。”知远缓缓开口。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