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裕看了又看,才终于确信那份文书之上的姓名,他抬起眼:“古大人,您怎么……”
古齐月轻笑出声:“大人有所不知,我本不叫古齐月,是入宫之后因差事办得好,这才得了陛下赐名,但此事过去已久,怕是陛下也已忘却了。”
孙如海心中登时“咯噔”一声,他不敢置信地抬起眼。
古齐月神情平静,他迎着孙如海的目光:“孙大人不知晓也是正常,毕竟我得陛下青眼之时,你尚在淮县做县令呢。”
孙如海乍然听见“淮县”二字,心下急跳,官袍之下手指根根曲起。
赵裕“哈哈”一笑,他站起身:“其中竟有如此隐情!”
孙如海转头看着赵裕,眼中神情已冷:“赵大人,你手中的文书可否予本官一观?”
“自然。”赵裕忙不迭地应了声,随后行至他身旁,将手中文书递过:“孙大人真是误会古大人了,他可从未冒用过他人的身份。”
孙如海抬手接过那份文书细细看着,待看到最后,眉心已紧拧。
他的神色俱落在了古齐月眼中,后者微微一笑:“孙大人如今可还有什么疑问?或是可要再验验那枚官印是真是假?”
孙如海紧抿着唇,想起什么眉心便是一松,他将那道文书递还给赵裕:“古大人倒是好手段,难怪陛下如此器重于你。”
古齐月挑了挑眉,眼中露出几分讽刺之意:“这也称得上手段二字?不过是孙大人办案之时,不甚谨慎罢了。”
“你——”
古齐月见他哑口无言,便再不欲待下去,他站起身,朝着赵裕敛衽一礼:“赵大人,如今此案前因后果已然分明,我便先行离去了。他日还盼着你替我在陛
赵裕拱手还了一礼,他直起身子:“本官定然如实禀告。”
“多谢。”说完,古齐月垂落了衣袖,转身便打算往外行去。
孙如海一张脸庞早已涨红,他愤而起身,扬声道:“古大人稍候,本官还有证人!”
赵裕闻言,神情中多了几分不赞同,他转身劝道:“孙大人,如今案情已是分明了,此‘古齐月’非彼‘古齐月’,您又何须执迷?”
他指了指手中的文书:“喏,证据在此呢,您不也瞧过了吗?难道还要陛下亲自为古大人作证吗?”
古齐月脚步未停,他撩起衣袍迈过了门槛,府门已遥遥在望。
孙如海见他越走越远,不由高声道:“古大人,不知你可还记得沈青山此人?”
古齐月身形一顿,赵裕神情莫名。
孙如海见状,不由朗声一笑:“赵大人有所不知,本官前些日子听闻了一件奇事,正愁无人分享。”
他抬了抬手,身后的小厮便领命而去。
古齐月看见那人快步越过自己,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凝重之色。
他松了指,袍角垂落。
在瞧见被人五花大绑,踉跄着走进的沈青山时,他鼻尖突然一酸。
可沈青山却看都不看他,只咬着牙恨声道:“尔等狗官,凭何抓我?”
他被推搡着进了堂中,那小厮一脚踹在膝弯处,身子“咚”的一声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