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故事”许玥的第一反应不是气冲大脑,而是觉得荒谬和好笑。
对,就是一种不知如何形容的好笑感觉。
如同在一群凶猛的野兽之中,突然发现了里面混有一只白胖的猪,这只白猪还大摇大摆,明明格格不入,却以为自己也是猛兽。
而且……还是最凶猛的那种。
陛下真真是个慈父啊。
她感叹之余,心中也在想,这样的人是皇子,也可能是下一任天子,人家狐假虎威也能逍遥度日。
哎,顶头上司什么都好,偏偏没有一个可堪重任的儿子,多让她这个下属担心啊,不过许玥又想明白了一点:
魏王既有长子的名分,几个弟弟又各有缺陷,为何迟迟没有封太子?
原因大概是智商实在太感人了。
…………
“许大人怎么不说话?”
她这些想法看起来不少,其实只有短短一瞬,魏王见起居郎没有立即回答,目光得意的问道。
其实人家也是有点眼力见的,这个地方虽然离陛下殿门近,但俗话说灯下黑,这里的宫人几乎都离他们有一段距离。
加上魏王笑呵呵的,声音不大。
常人看过去,只会以为他们在说些话而已。
“殿下勿怪,下官只是听了一会儿,也不由多思考了一会儿。”
许玥从容不迫的望向魏王,微微一笑却不带笑意,声音不大不小:
“殿下问下官猎犬服了没有,不外乎服从活了下来,或是还不服被殿下渴饿而死,这两个结果是不是?”
不等魏王反应,她又道:
“那下官以为此犬已经不服而死了。”
闻言,魏王脸色突然一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小小的眼睛直直盯着许玥,阴冷的开口:
“起居郎此言何解?”
“很简单,此猎犬性烈,殿下不能驯服而施加以食水威胁之举,便是一时服了也不是心服,殿下心喜,带此犬去打猎,总有一日会反噬其主,必死无疑。”
“不服,也是一个死。”
“所以下官言其必死无疑!”
许玥态度恭敬,但话中意思却很不客气,虽然逻辑上不是很通顺,但加上隐喻那就一个意思:
——逼迫威胁得来的人和事,即便一时服从,但不是真心服从的,日后定会反水。
见魏王还愣着,她又拱手一礼告退:
“下官职责在此,请恕下官不能陪殿下叙话了。”
说完,便几步回了小偏房。
留下的魏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许玥的话是什么意思,脸色瞬间又青又白,十分难堪,气的胸脯起伏不定。
可他脑子暂时上线了一会儿,知道不少宫人都在望着这边,众目睽睽之下,绝不能气急败坏,否则让父皇知道了……
父皇可不是个纵容子嗣的人。
魏王没转过身,脸上阴晴不定的走了。
没人发现,殿门处一个小太监悄悄进了内殿,跪在地上虽然听不清话,但将两人情状都描述了出来。
天子越听越不对。
什么魏王靠近起居郎,先笑着说了什么,起居郎怔住了,然后不冷不淡的回答了什么,魏王听了又怒,却不发脾气,灰溜溜的走了。
这个小太监是大太监前些日子收的干儿子,办事也算得力。
没发达的时候,喝了几碗酸梅汤,话语间不免有了倾向,起居郎是不卑不亢礼仪周全的,魏王却“脸色一变”、“目光执着凶狠”……
一下子,敏感的天子脑中某根雷达突然疯狂的响了起来。
不会吧,不会吧!
嘴巴里残留的甜味转为了苦涩,吧唧两下嘴,他一捶桌子,下意识反驳自己内心的那个猜测:
“老大看着不像啊。”
侧妃、孺人的名额都占满了,府中还有不少没名分的美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