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
挂着姜氏大旗的船队终于要出发了,许玥抽出半份心力,将官面上的事情打理明白,其余就放手不管,交予亲爹。
自己全心全意投入到羊毛线和棉布的事情中去,甚至十几日未曾归家。
令人大跌眼镜。
几十万两银子的生意,说放手,就真的放手了?
众臣:……你来真的啊?
户部李尚书和许玥闲聊之时,不由泛起了一点酸意,喝了口户部特产茶叶:
“许大人忠心耿耿,满朝大臣一一观之,少有比得上你的。”
不怕人比人,就怕比不过。
个卷王,衬的其他人都成了土。
“大人谬赞,谁不是为陛下效忠,若不是您在户部夙兴夜寐,户部也没有这般兴盛景象,快到年末了,比之往年今年户部结余不少啊。”
许玥回了一句,正搔到了李尚书的痒处:
——账上前几年还赤字,现在一年比一年好了起来,今年更是好,快十一月了,国库还半满着。
他一生最得意的就是这“持家”的手段。
别说什么陛下和众臣治理天下,开源不少,家大业大,花钱的地方相应的也多。
没有个算计的手段,金山银山也不够花的。
哼,某些小人背后说他只进不出,是个貔貅,别以为他不知道,只是懒得说罢了。
李尚书一年都难得笑一次的脸上勾起了一点弧度。
大方了一点:
“陛下既然有令,全力支持棉布纺织机器的改良,没钱了,户部自然要拨钱,许大人放心,明日钱就到了。”
“谢过尚书大人,不然我那边都要揭不开锅了。”
许玥清风朗月般一笑,心中却道:
这话说出来,难得您也不亏心。
“陛下有令”若是管用的话,她还一次次来户部喝苦茶干什么?
要来了钱,李尚书事务繁忙,她也没有多待,很快就告辞了。
许玥才出了户部的门,后面的户部官员就议论开了:
“看看,这才是本事,旁人来找尚书要钱,十次有八次不成,这个许大人,没有无功而返的时候。”
“是啊,难道尚书也以貌取人不成?”
有人提出了一个猜想。
场面沉默了一瞬……不是不可能哈。
要钱的各部大人,要官位有官位,要手段有手段,连哭穷都别出一格,怎么他们铩羽而归,偏偏许大人次次不落空?
想想,什么是许大人有别于那些大臣的。
嘶,他们好像发现了顶头老大的秘密。
不多时,这个“秘密”又流传了出去。
…………
许玥要来的钱,大部分花在了奖赏工匠上面,花公家的钱一点也不心疼,制定了一层层的奖励标准。
工匠只要改良了什么,根据重要性,至少能拿到十两银子的奖励,最高是八百两银子!
八百两,多少人一辈子没见过。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棉布织造机器以及纺织的各项工序,有了极大的进步,比起之前不成体系的棉布纺织效率提高了何止五倍!
还有羊毛线,也已经初步有了眉目。
许玥却还不满足,对匠人道:
“不可放松,棉布有利于天下,诸君改良方法,不仅是为天下百姓牟利,昔鲁班造斧、锯成为木匠祖师爷,名流后世。”
“棉布又何曾差了,一旦功成,我定将你们的名字上报天子,加以奖赏。”
“天下州县,无不闻你们之名。”
“说不定,后世亦有声名……”
匠人们听的心中激荡。
他们能拿到奖励银子,已经觉得这位神仙一样的大人和青天一样了,现在,又说名传天下,造福百姓这些事,心里好像柳絮轻飘飘的飞起来了。
其他官这样说,哼,一定是骗他们卖力的狗官。
许大人不一样,至少银子没有少发过一次,光这,他们就信她!
商君徒木立信,与许玥所为,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人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匠人们一同大声道。
许玥点点头。
都说不要画大饼,可是会实现的大饼为什么不能画,有了激励,人才更有动力不是。
时间一天天过去。
姜氏船队已经出发,许家的船上,主管事捏着一张纸,神情紧张严肃——谁也不知道,这上面有的是什么。
是泼天的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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