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说完,就等着陶谦狮子大张口,向自己索要钱粮。
陶谦却没有说话,而是端起茶喝了一口,糜竺皱眉,心中猜测这是让自己主动点。
想到此处,糜竺沉思一下说道:“听闻刺史此次征伐董卓,大军折损不少,糜家愿捐献粮草万石,钱万贯,不知大人可否。”
陶谦放下茶杯,轻声说道:“粮草十万石,金一万。”
听闻陶谦所说,糜竺当即就站起身,语气带着愤怒的说道:“陶刺史,如此多的钱粮,我糜家没有。”
陶谦笑了,笑的糜竺莫名其妙。
“这次参加联军,若不是子仲,我徐州军必定损失惨重,为了答谢子仲,我才和子仲所言这些钱粮。”
糜竺都听懵了:“陶刺史,我糜竺并未跟随大军出征,没有任何功劳,不敢贪功,陶刺史所说的钱粮数,糜家愿出一半,不知可否。”
“子仲会错意了,我并非和子仲说笑。”
“此次参加联军,只有袁家两位兄弟,和本刺史若失的兵马最少,而除了我们三人,还有一人,不知子仲能猜到是何人否。”
糜竺默不作声,陶谦追问道:“子仲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糜竺刚才说了,与联军各位皆不相识。”
陶谦叹息一声说道:“原本本刺史还暗自得意替子仲做了一件喜事,看来陶某是会错意了,既然如此,子仲就回去吧!”
糜竺可不敢真的走,一咬牙说道:“不错,当日前来徐州者并非是什么大将军部下,而是黄巾贼首张远,此事我糜家也是后来得知的,隐瞒之处,还请陶刺史恕罪。”
见糜竺终于承认了,陶谦也不再与糜竺打哑谜,直言说道:“联军会盟之时,有一日张远前来我军大营向我索要粮草,正巧,当日那名识得他的城门校尉当值,一眼就认出张远就是那年冒充大将军部下之人,校尉与我说后,我在汜水关前试探张远,张远见事情败露,坦然承认,我见其承认后,就想试试糜家小姐在其心中分量,张远当时虽然很生气,不过还是对我徐州军手下留情,不然,当日徐州军不伤亡四五千人,张远岂会善罢甘休,与我们一起担任先驱者,还有北海孔融,张远碍于情面没有对我们徐州军下手,而孔融的青州军却伤亡了五千人,孔融还想与张远讲道理,张远直接命手下兵将将孔融的亲卫射杀,将孔融打晕带走,自己接替了孔融的指挥权,强硬的驱赶青州军攻城,而我们徐州军却逃过了一劫,这功劳全是糜家之功,子仲可明白。”
糜竺震惊的望着陶谦,陶谦明白糜竺的心情,当日他同样被张远的杀伐果决镇住了,若是没有糜家这一变故,他陶谦也只能硬着头皮让士兵攻城,张远的卑鄙他可是清楚的很,灭了你还要给你安个反贼的罪名,简直是老太太喝粥,卑鄙无耻下流。
糜竺回过神后,不可思议的说:“张远如此霸道,难道其他人就不敢管吗?”
陶谦出言嘲讽道:“管,怎么管,人家一人牵制了董卓十万大军,鲍信自不量力想杀张远,还没动手,张远的部下率领骑兵马踏联军三座大营,如此战力,让其他人更加畏惧。”
“那日袁绍登台祭天地,袁绍在上面说的滔滔不绝,张远和袁术在从南向北,可笑袁公路竟然被张远说的意动,简直不长脑子,与虎谋皮何其可笑。”
糜竺开口说道:“袁家两位兄弟,一者在南,一者在北,若是两人联手,谁人可挡,袁术的想法确实让人琢磨不透。”
“我却是后来想明白袁术为何如此做。”
“还请刺史明言。”
“或许在袁术眼中,张远对他威胁小的多了,袁术有信心一统南方后,击败张远,而却没信心击败袁绍。”
糜竺试探的问道:“大人觉得张远有可能重振兴汉家吗?”
“天下英雄何其多,谁又能预测如此遥远之事,不见那号称江东猛虎的孙坚,是何其勇猛,还是没有躲过暗箭偷袭,这世间之事变幻莫测,谁又敢说,没有下一个光武帝出现。”
“子仲,我知你心中所想,张远此人或许争夺天下不易,可要是守护并州一方,却无人是其对手,刚才我说的那些钱粮,乃是张远亲自说出口,子仲可细细斟酌。”
糜竺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问陶谦:“不知刺史大人何意?”
“子仲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请刺史直言。”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糜竺洗耳恭听。”
“我意,子仲可将张远索要钱粮交于他,却不将自己妹妹送去并州,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倘若以后张远失败,子仲和家族可免去其连累,倘若张远真的可一统南北,糜家将彻底摆脱商贾之户。”
“糜竺多谢大人指点,这就回去和家人商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