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井东来和党羽,也不能完全一抓了之,大抵要先审问一番,取得一定口供,再押解回京。
到时候把人往刑部交还是三司会审,总得有一定抓手。
井东来一直沉默不语。
那就先审他的手下。
可能是由于出身行伍,这些人颇为硬气。
最开始什么都不肯招,那架势,似乎表明——
打死我也不说。
阎次非冷笑一声。
他最擅长审人了。
而且,上次去拘捕任霞飞,已经给他一点教训。
对于所谓讲义气的人,不能让他们互相知道彼此的情况。
所谓的【义气】有时候很怪,一堆人互相通气的情况下,谁都不愿意做第一个张嘴的人。
当叛徒的可耻感能压过死亡的恐惧。
阎次非不怕麻烦,费了很大的事,也要把一堆人一一分开单独关押。
并且宁愿浪费时间,也要单独关满三天。
这三天里,即便是送饭,也不许任何人跟这些犯人讲一句话。
这些【义薄云天】的汉子从一开始的信念坚定,到了第三天变成了惴惴不安。
这时候阎次非再挨个提审,说不说无所谓,反正每个人至少提审半个时辰。
你就是不说话,也必须在那里跪够半个时辰左右。
井东来和他的党羽不晓得阎次非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有些意志不那么坚定的人已经开始动摇了。
薛守拙对阎次非建议:
“我觉得,您现在应该放出话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告诉他们越先主动交代的,到时候你们会在刑部和大理寺那说些好话,求求情。”
阎次非非常赞许地点头:
“大师爷真是了不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字端得是用得好,非常妙!”
薛守拙心虚地微笑了一下。
有点对不起警察叔叔们,自己把他们的台词给偷了。
井东来的一两个手下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字吸引了,终于有扛不住地开口。
有了第一个人之后,马上把他的牢房待遇提高,然后高调宣布在呈报文书中会给他求情。
虽说其他人鄙视这个人的叛徒行为,但是马上第二个第三个人开始招供,并且供述越来越详细。
后来慢慢地,所有人都开口,把一切都坦白了。
“这个阎次非很厉害,虽然是个古代人,但是十分懂得【囚徒困境】的原理啊。”
囚徒困境,prisoners dilea,两个囚徒,如果都坚持不招供,互不揭发,可能因为证据不足,从宽处理。
一人揭发,被从宽处理,另一个就会被从重处理。
互相揭发,都从重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