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守拙虽然不赞成尹先生关于殖民的想法,但是她也没有激烈的反对。
她只是在想历史是什么。
如果,假设如果不从现代文明的认知出发,直接就是站在一个古代统治者的角度,去思考殖民问题,应该怎么做?
“我并不是一个圣母,虽然从内心深处来讲,我完全不赞成殖民的做法,不过如果你能说服皇上按照你的意愿去行动,我不会去阻止。”
一个现代英国人穿越回十七十八世纪的英国,会阻止殖民行为吗?
一个现代西班牙人穿越回古代西班牙,会阻止西班牙殖民美洲吗?
不一定。
既得利益者不会有那么多的道德心。
薛守拙表明自己是女人,只想说,不好意思,她掺和不了对方的计划。
“你需要一个更加稳妥的合作者,而非一个因为性别而处处受限的帮手。”
薛守拙漫不经心地说。
尹先生觉得十分奇怪。
“你可是凭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家族的命运啊?”
“我的一己之力?”
“难道不是吗?”
薛守拙哂笑了一下。
“我爹科举花了很多年,虽然他名次不高,但怎么也是二甲。知道那年二甲有多少人吗?一共一百七十五人。所以,我爹本事再不济,也在全国的一百七十五人之列。”
尹先生点头,虽然一直以来,薛文堂的才学都被有心人诟病,不过仔细想来,每年登科的人数如此有限,能中进士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我爹的升迁,要说跟贤妃娘娘,也就是我的堂姐毫无关系,那是扯淡。实际上,很多时候,永继帝对我爹的信任,是基于我爹是贤妃的叔叔,并且贤妃生了儿子。”
家天下就是家天下。
虽然对外戚限制得死死的,但多数时候,皇上更信任自己家的人。
“凭我一己之力,根本是胡扯,家族的崛起,一定是整个家族的通力合作。这就是古代社会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爹科举那几年,都靠我大伯接济。当然,因为我父亲受皇上重用,堂姐由嫔到妃,也升得十分顺利。我对自己的个人力量无法高估。在基于家族的背景之下,我不是一个激进的改革者,希望尹先生明白。”
尹先生听懂薛守拙的意思了。
她得为薛家考虑。
她不是一个凭空出世,无牵无挂的人,和自己不一样。
尹先生苦笑一下。
“朝堂上所有的人,身后都有家族。”
这就是为什么惩罚要株连族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