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不知道他们到底战斗了多久才把所有咒灵祓除完毕,回过神来后他躺在灰原身边,对方紧闭着眼睛,只有轻微的呼吸。
他现在全身都提不起力气,疲惫的闭上眼。之后鼻尖闻到了潮湿的气味,没多久密密麻麻的雨水就落在了身上。
雨声里突然出现了一道脚步声。
是执勤人员吗?
七海辨别了一下,确认不是咒灵后他又放松下来,不管那个人到底是谁,只要不是咒灵是谁都好。
直到脚步声停在他的耳边。
他睁开了眼睛,对方戴着口罩和帽子,只有一双眼睛看着他。
对方蹲了下来,苍白的手抓住了七海建人的脸。
……
盘星教大楼正对着阵法的房间,夏油杰穿着袈裟打开门走了进去。
“夏油先生。”
里面的护士见夏油杰来后把东西收拾好,推着推车离开了房间。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病床,周围摆了不少医疗仪器,粟生久惠就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不过这是在非术师的眼里所看到的,在夏油杰眼中,粟生久惠整个人已经被漆黑浓郁的咒力包裹,但是咒力又被阵法吸走,现在的粟生久惠已经变成了源源不断产生咒力的[咒力装置]。
正常情况下,咒术师是不会出现咒力泄露情况的。
自从那个古怪的阵法开启之后,小惠就变成现在这样。而唯一跟阵法有关的公河也在前几天失踪,为了解决阵法,五条悟在昨天只身前往种花,寻找公河。
不过幸好粟生久惠身上泄露的咒力与阵法吸收的速度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从对方身上产生的咒力不会变成咒灵。
夏油杰坐到了病床边的椅子上,抓着粟生久惠的手,浑身像是没有力气一样,趴在了病床上。
这几天他一直在加班,不仅要安抚盘星教股东的情绪,还要处理这段各地新生的咒灵,风尘仆仆的赶回总部,还得替悟他们看好学生,避免跑出去受伤。
夏油杰粗粝的手掌握着粟生久惠的手,在仪器有规律的节奏下,趴在病床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陷入沉睡。
而平躺在病床上的粟生久惠,陷入了一场怎么也醒不来的噩梦。
……
“小惠啊,你坐在这儿,外婆给你煮汤圆吃。”
粟生久惠的外婆穿着棉袄,头发紧紧的盘住,上面还沾了些雪花。
外婆?外婆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她揉了揉眼睛,再睁眼发现外婆正在掀开门帘往屋外走。
粟生久惠立马从椅子上跳下来去追外婆,可等她冲出门外,没有看到外婆的身影,只看到院子里站了一堆人,他们身上穿着白色的孝服。
“舅舅?”
粟生久惠认出了站在前面的是舅舅,上去拉他的衣袖,可是她刚刚拉上对方的衣服,就摔到了地上。
“我们走。”
舅舅扛着幡走在了队伍前面,人群里面有男女老少,漫天的纸钱撒到了刚下过雨的地上,渐渐地被地面上的积水染湿。
粟生久惠呆呆地看着送葬的队伍,黑色的棺材被人抬起来,水汽沾在上面显得漆黑又笨重。
突然,她看到被扛着的棺材被凭空打开,她刚想出声提醒,发现外婆坐起来跟她嘘了一声,然后笑着朝她挥了挥手,躺了回去。
棺材被合上了。
粟生久惠想要仔细看看那个棺材时,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刮来的一阵风,把沙子吹进了她的眼里,等到她再次睁开眼,发现周围环境又变了。
在一间客厅里,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破碎的玩偶哭的泣不成声,粟生久惠一眼就认出来对方是她妈妈徐茵。
她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刺痛的感觉传来,眼底泛起酸涩。
粟生久惠蹲下来,想要安慰母亲,但是母亲一直抱着玩偶哭泣,嘴巴一张一合的听不见声音。
突然一双手从背后推了她一把,面前的母亲和沙发也消失不见,她直接跌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