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禄忙不迭地递上一块湿帕子给皇后擦手,躬身道:
“娘娘放心。
昨夜施刑的是自己人,手上是有些功夫的。许太医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伤来,内里其实已经全震碎了。小林子公公带人来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一口气了,听说抬回家才没多久就咽了气。”
皇后细细地擦着手上的墨汁,
“那小子看着憨厚老实,居然也是个两面三刀的滑头。前头应得好好的,一转身就想着跑路,必定是猜到了本宫要做的事情。可他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海德禄道:
“娘娘算无遗策,早早的就叫奴才盯紧了许太医。若非如此,还真叫他们给跑掉了。奴才在西华门瞧见齐答应提着东西出去,与他会合。一想八成是要坏事,这才招呼了人一拥而上,将二人抓了回来。”
“算你这回机灵。他猜道了本宫的秘密,又不想为本宫所用,那就留不得了。”
皇后将手中的帕子扔回给海德禄,提着凤袍回到座位上。
海德禄凑上来,在皇后耳边悄悄地说道:
“娘娘,您放心。那边已经另外安排了。不出两日就见成效。”
承乾宫里,小林子跪在地上,将昨夜从内廷司接了许太医,送他回府的事情一一禀告完毕。
“皇上,奴才还没来得及动手,许太医就已经哇哇吐血了。瞧着伤不重的样子,才一刻功夫就不行了。奴才等到他咽了气,才回来。”
李佑看着眼前的密报,阴柔好看的脸上一丝诡异的笑意。
“知道了。看来是有人坐不住,迫不及待地动了手。”
福临端上一杯热茶,道:
“皇上,要不要管管?”
“管?管什么?”
福临一愣,忙不迭地应了一声是。转身抱了一堆奏折过来放在书桌上。
“皇上,这些是今日的。周丞相都已经批复了,只等皇上过目。”
李佑接过,一一翻开。
只见每一本奏折上,鲜红的朱笔点点,已经洋洋洒洒地批了一段意见。看得出来,批复之人很是用心。
“周丞相很是辛苦啊!这么早就已经批完了。”
福临道:
“是啊,听说昨夜丞相又熬了一个通宵。丞相如此兢兢业业,朝臣们都对他很是敬重。但凡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都往丞相府跑。”
“是吗?”
李佑的眉头挑了挑。
“可不是?听说丞相府的门房都在派号子了。坊间称,如今丞相府的门童是最吃香的,许多人家挤破了脑袋都想把自家小子送进丞相府里当仆从。”
福临抖着脑袋说得高兴,没瞧见李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这样的场景,只有当年郑家出现过。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
李佑呵呵笑了两声,合上奏折。
“周丞相劳苦功高,赏。”
说着,已经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宣沈庭章伴驾,随朕去太掖湖走走。”
“是。”
太掖湖边,亭台楼阁,三两梅花疏影横斜。
难得的好天气,江书晚带着梅答应在湖边散步,红绡、汀兰还有冬菊,夏竹提着篮子,正在剪梅花。
“可安顿好了?”
江书晚捏着手中一枝绿梅,淡淡的幽香让人精神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