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只觉得眼前之人好可怕。
她心中想些什么,江书晚竟都能猜得到。
“我……我……我是嫌麻烦!要是传到皇后和珍妃耳朵里,只怕又是一桩官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书晚却一声惋惜,道:
“本宫是真心替你惋惜,你却仍对本宫心存戒备。本宫只问你一句,你可知,景阳宫的偏殿,在你之前住过何人啊?”
“宋常在,怎么了?”
胡瑶脱口而出。
江书晚又问道:
“那你可知,宋常在又为何搬出了景阳宫?”
胡瑶哼了一声,嘲笑道:
“此事谁人不知?她当初疯癫了大半年,是被你从景阳宫接出来的。那个疯子,也是因此因祸得福,才渐渐好了。”
“那你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疯了吗?”
“不是被鬼吓疯的吗?”
“当然不是。这世上哪来的鬼?更何况比鬼更可怕的往往是人心。宋常在受了些惊吓后,是被海公公给…… ”
说着,江书晚顿了顿,眼神阴森地看着胡瑶。
胡瑶不禁哆嗦了一下,
“给什么?”
“有些话,本宫不便说。但妹妹是个聪明人,当以前人为鉴!宋常在以前是皇后的人,只因她不听话,所以才落了那样的下场。妹妹,你要好自为之啊!”
江书晚说完,担忧地看了看胡瑶。
胡瑶被她盯着心里直发毛,哗啦一下站起来,尖声道:
“你别吓我!我知道你和皇后、珍妃娘娘不对付,你是要怂恿我背叛她们?!你别妄想!”
江书晚惋惜地摇了摇头,
“这些话本宫早就想同你说了,只是本宫知道你也听不进去。但本宫看你一步步深陷其中,实在心中不安。如今,你得皇上盛宠,还有些利用价值,若是他日……妹妹,你真的没想过吗?”
胡瑶心虚地一抖。
她怎么没想过?她日日想,夜夜想!
从前她靠着珍妃家里进了宫,不得不仰仗她们,不得不忍受皇后的羞辱和珍妃的打骂。
可如今,她深得皇上的宠爱,皇后和珍妃有时候还要靠她在皇上跟前吹吹枕边风。
她如今的地位早就今非昔比了。
“妹妹,你早已经不是当初进宫时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粗使宫女了。你是胡常在,是皇上的心头爱,是宛姐姐的亲妹妹!你本该享有的远比现在多得多!”
江书晚继续怂恿。
胡瑶此人又虚荣又愚蠢,只要让她打心眼里和皇后、珍妃决裂,就算不能成为江书晚的人,至少也断了皇后和珍妃一臂!
“今日你在御花园被裴贵人如此欺负,不过是因为她位份比你高罢了。可你进宫比她早,服侍皇上时间又比她长,凭什么要矮她一头?”
这话真真切切说到了胡瑶的心坎上。
她一嘟嘴,道:
“此事,我倒也同珍妃娘娘提起过,只不过她却说……”
“她定会说,你出身低微,能入宫伴驾已是万幸。如今身为常在,当心怀感恩,不应再多增妄想!”
“你?你怎么知道?”
胡瑶心头震惊,珍妃确实是这个意思。
江书晚莞尔一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她们那些高门贵女,从来都是瞧不起人的。可凭什么我们这些出身卑微的人,就不配拥有尊荣?大家都是皇上的女人,凭什么我们的命运不能自己把握,而要被她们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