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微微一笑道：

“那真是要恭喜皇上了。”

李佑却道：

“和谈？他们简直妄想！这一回他们趁着陆北换防，企图南下，却不想碰了一鼻子灰回去。朕不会和他们和谈的，朕要趁势追击，将整个北境收为己有。”

贵妃看着李佑不再年轻的脸，这些年他老得很快。

不到三十岁，眼角就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眉心处更是爬满了心思。鬓角的发虽然遮掩得很好，但还是隐约能看到几缕白发。

不过，正因如此，他也更显沉稳。不再是当年自己认识的那个青葱少年了。

李佑还在侃侃而谈，他说得眉飞色舞：

“贵妃，朕想办一场元宵灯会。趁着北邙来使，正好扬我国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泱泱大国！”

贵妃点头迎合：

“皇上说的是。”

说话间，冬雪进来道：

“娘娘，二皇子殿下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李佑闻言大惊，转头问道：

“乾儿怎么了？昨日朕见他还好好的。”

说着就要起身去后殿，却被贵妃拉住道：

“皇上放心，乾儿不过是感染了风寒，今晨起来有些头晕乏力。臣妾已经叫太医给他瞧过了，吃上几天药，躺着休息几天就好了。”

李佑叹道：

“乾儿自幼体弱，幸得贵妃这些年悉心照顾，才长得健康聪颖。只是这一趟被南蛮所囚，吃了不少苦。”

贵妃道：

“乾儿是皇子，身为皇上的孩子，他享受了一般人无法享受的权利和富贵，也要承受一般人无需承受的苦难。此番南蛮之灾，乾儿虽受了不少苦难，但也磨练了他的心智。皇上，您不觉得乾儿懂事了许多吗？”

李佑点点头。

确实，乾儿聪慧机敏，但从前总是一副小儿天真烂漫的模样，这次回来，倒是真叫他刮目相看。不光功课更加认真了，对人对事也更加沉稳。他看在眼里也很是欣慰。

他拉着贵妃的手，深情道：

“朕总觉得对不起你们母子，让你们身陷囹圄，受了那么多苦。贵妃，你放心，朕会补偿你和乾儿的。朕打算过了新年，等陆北的事情了结，朕就册封你为皇后，立乾儿为太子。”

贵妃一愣，眼中蒙上一层泪雾。

李佑笑着擦了她的眼泪，道：

“怎么？不喜欢吗？这么多年了，朕一直没有忘记，当年若不是舅舅潜入京都找到朕，朕如何会有今天？贵妃，这些年兜兜转转，朕亏欠你许多。但，贵妃啊，说到底，咱们才是一家人啊！皇后和太子的位置，朕总归是要留给你和乾儿的，不是吗？”

“皇上！”

贵妃有些哽咽了，她泪如泉涌，一时激动得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觉胸口气血翻涌，顶得她一阵剧烈的咳嗽。

李佑耐心地替她拍背，等她气息稍微平稳一点后，安慰道：

“贵妃，你安心养病。一切有朕呢！”

如此又闲话了许久，陪着贵妃用了晚膳，李佑才离去。

夜深了，贵妃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