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谅我吧!”俞筱洁哭的有些声嘶力竭。
原谅?
程亦可觉得,这件事不只关乎她自己。就算她不计较,那别人呢?
她无法帮别人原谅她的所做所为。
她想起第一次见俞筱洁时的情形,那样明媚热情的人,怎么也无法把那样的女孩儿与眼前的俞筱洁重合。
程亦可低头看着俞筱洁,深吸一口气,问:“为什么?”
俞筱洁握住程亦可的手有些颤抖,她摇了摇头,没说话。
程亦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凉薄:“所以,这次没整死我,还会有后面,对不对?”
俞筱洁抬起头,满脸眼泪,只跟程亦可对视一眼就心虚的低下头,喃喃道:“不是......不是......”
“是不是就连和我......做朋友,都是计划好的?”程亦可终是忍不住,开始哽咽。
“没有——”俞筱洁抬起头,声音阵地有声,摇头否认。
在这一刻,程亦可还是相信俞筱洁的。
相信她一开始和自己做朋友是真心的,但是,这都不能成为自己助纣为孽的理由。
程亦可皱了皱眉:“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俞筱洁还是摇头。
突然想到一个理由,程亦可抽开自己的手:“是因为徐菓吗?”
俞筱洁顿了一下并没有否认,她捂住脸哭泣:“你就当我一时糊涂,我真的就是一时糊涂。”
真的是因为大佬?
不对!
俞筱洁就算再嫉妒,也没有条件策划这件事!
做这件事,首先需要弄坏公司好几个摄像头,若是一个不小心,摄像头没弄坏,就已经被保卫科发现了。
而且,盗取项目之后还得注册一家空壳公司,后续上架商店也很琐碎。
她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程亦可突然想起张雪临走前跟自己说的话,她说公司有人要整自己,还给了她很多钱,张雪到最后也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现在,俞筱洁依旧不敢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程亦可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规规矩矩,兢兢业业,那人也拿自己没办法,原来,是可以栽赃陷害的。
程亦可吐出一口气,擦干脸上的泪水,蹲下。
她双手抱着俞筱洁的肩膀:“筱洁,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俞筱洁抬头,对上程亦可轻扯的目光更是羞愧难当,满脸后悔之色,她犹豫过后还是摇头。
见她不肯说,程亦可气闷心急:“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会坐牢的?你不说那个人是谁,后果只能你一个人承担。”
程亦可忍不住抓她肩膀的手用力。
“我真的......真的不能说!”俞筱洁抽抽噎噎道,“我说了,我就完了......亦可,你相信我,我以后不会了。”
“俞筱洁,你怎么这么傻?你以为这事这样就结束了吗?你以为我不说你就能全身而退吗?你有把柄在他手上了,若是有下次,你拒绝得了吗?”
俞筱洁:“我......”
“好!就算退一万步来讲,他放过你了,你就不会寝食难安吗?你真的觉得这件事你不需要负责吗?你真的觉得警察查不到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见她还是这样,程亦可手上卸下劲儿,站起身冷声道:“你先回去吧。”
俞筱洁抬头,似乎不相信程亦可会放过她。
见她哭成这样,程亦可转过身去:“我回去给你拿外套。”
程亦可回到家,徐菓已经不在家了,估计是看她们突然不见了,就跟着出门了。
她也顾不得这么多,拿上俞筱洁的衣服和自己的手机再次去到楼梯间,打算先把俞筱洁解决掉,再给大佬打电话。
俞筱洁还坐在刚才的地方,只是没有哭了,听见程亦可的脚步声整个人也很恍惚。
程亦可把衣服披在她身上,轻声道:“自首的话会好很多。”
俞筱洁抬头,她看不出程亦可脸上的情绪,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还是赤心赤诚的劝告。
程亦可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转身走了。
俞筱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嘭——”的一声关闭房门的声音。
那扇门,她永远进不去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程亦可的时候,程亦可怯生生的样子,她当时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生。
之后她和程亦可分享心事,也渐渐发现程亦可软甜的外表下,那颗坚强善良的心。
她是真心想跟程亦可做朋友的。
当她知道程亦可就是徐菓的女朋友时,她确实生气,可是想想,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根本没有生气的资格。
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就凭暗恋徐菓两年?
这个理由她自己都信服不了。
可是后来,她去了徐菓的部门,离他不再遥远,近到每天都可以看到,甚至可以说话。
人心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哪怕有一点点的机会也不想放弃。
所以,她也是真的利用了程亦可来接近徐菓。
她只是想让徐菓看见自己的好。
那段时间她总是一边情不自禁的做哪些小动作,一边暗暗告诉自己不能这样。
越接近越无法自拔,如深陷泥泽的人,只会坠落。
还记得那天部门聚餐之后,徐菓提出要送她去地铁口,她的心脏跳的有多快。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主动,第一次和他并肩走,第一次只是单独的俩人,第一次在他眼中看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