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驶进医院,凌霄停好车,把朱珊扶出来。
她刚站定,就痛得忍不住往地上缩。
凌霄背过身蹲下:“上来,我背你。”
朱珊不该有原则的时候,却突然非常有原则,捂着肚子问了句:“会不会不太好?”
“我数三声!”凌霄保持着弯腰动作,开始数,“一!二......”
朱珊立马趴上去。
她成年后,还是第一次与凌霄如此亲密,没有想象中的尴尬,胃部的疼痛占据她所有感官。
朱珊糯糯要求:“你慢点,颠着更痛了。”
朱珊感觉不到凌霄有没有真的慢点,除了疼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后来凌霄推了一个轮椅。
有了轮椅,朱珊好受多了。
她被推着去急诊室,然后躺在床上被医生按腹部检查。
朱珊只觉得医生按哪里,她都痛。
医生拿不准她是不是胃部痛,提议先做几项检查再说。
在b超检查室外等候时,朱珊抓住凌霄手腕:“我爸妈留给我的所有钱都存在银行,密码是我妈妈的生日,如果我有事,你就把钱取出来,一半给我小姨,一半给你爸妈。”
凌霄眉头不受控的跳动。
好几秒后,他才蹲下身子:“你今年几岁?”
“二十二。”
凌霄无奈叹气。
朱珊从小身体好,极少生病,一有个头痛脑热便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要死了。
只是凌霄没想到,她现在二十二岁了,依然如此。
她好像长大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朱珊把凌霄的叹气看在眼里。
她眼睫颤了颤:“你不会不记得我妈妈生日吧?以前每年都让你吃蛋糕的......”
“朱珊珊!”
“......”干嘛又带姓叫名字?
凌霄直直看着朱珊,语气悠悠:“你死了,依照律法,所有财产,都、归、我!”
朱珊眼睛瞬间睁大。
她不能死!
检查报告出来后,医生看了看说没什么问题,考虑是记性肠胃炎,起因是朱珊近日吃了太多刺激性食物导致的。
由于她太痛了,医生给安排了吊水,缓解疼痛更快。
医院病床紧张,朱珊情况也不严重,就被安排坐在轮椅上,旁边一个输液架,在走廊输液。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朱珊感觉没那么痛了。
她睁开眼睛,视线扫向四周。
尽管是半夜,急诊室外还是有好些人。
这里灯光特别亮,也安静,显得脚步声都特别匆忙。
还有夹杂着那么一两声呼疼的呻吟,特别揪心。
朱珊下意识去寻找凌霄的身影。
然后看见他从走廊尽头走来。
他穿着整套丝质的黑蓝色睡衣,外面套着一件长款大衣,脚上是格格不入的运动鞋。
他头发有些凌乱,额头被遮盖,垂着眸看手上的病历单,手腕上挂着装药的袋子,因他的步伐轻轻摇晃。
哪里还能看出法庭上嚣张精英的模样?
跟周围的病患家属别无两样!
凌霄走近,先是看了一下输液袋的情况,然后才坐下。
他看上去非常困倦,双眼皮折痕都出来了。
想着他就是不想自己给他添乱,才让自己住在他眼皮子底下,结果第一晚就发生这样的情况......
朱珊垂下头,盯着手背的针头。
她想,要不要再刺激一下凌霄,让他把自己赶出去?
很快,她就收回这个荒谬的想法。
因为凌霄只会把她赶回SJp。
所以,她现在不该刺激他,而是应该讨好他,表示今晚麻烦他了,谢谢他的帮助,并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朱珊正想着,倏然一只温热的手掌贴上她额头,她惊得颤了一下。
凌霄抬眉:“痛得打颤?”
朱珊摇头:“不那么痛了。”
凌霄收回手,靠在椅背上肩膀松懈下来,语气也带着乏意:“再坚持一会儿,大概还有半小时。”
朱珊点头,自认为贴心的回了一句:“你也是。”
麻烦你也再坚持半小时。
凌霄有些无语,看了她一眼便拿出手机开始摆弄。
朱珊这才想起自己遗落在车上的手机。她微微侧身,视线划过凌霄英挺的侧脸,最后把目光放在他手机屏幕上。
是一个案件。
凶杀案。
死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性。
起因是死者丈夫到派出所报案,说妻子失踪了,警察搜索好几天,然后在附近废弃木厂发现死者尸体。
一番查证后,公诉人以故意杀人罪对死者丈夫提起公诉。
手机屏幕晃了晃,朱珊抬头,正对上凌霄审视的目光。
他偏了偏脑袋:“有兴趣?”
“就是好奇,为什么第一时间会把死者丈夫列为第一嫌疑人。”
凌霄摁灭手机屏幕,双手环抱胸前:“自然是查了死者社会关系。”
社会关系?
朱珊小脑袋瓜转了转。
就比如说她和凌霄。她现在在国内社会关系非常单纯,如果她出事,不是意外,那凌霄就会成为警方怀疑的第一嫌疑人。
朱珊点头,一本正经:“凌霄,你放心,我可以回家手写一封承诺书,我出现任何事情,都与你无关。”
凌霄怔了一下,随即闭上眼睛,沉沉出气。
朱珊看见他因咬牙而更凌厉的下颌线,似乎在隐忍什么。
她连忙补充:“录视频也可以!”
凌霄睁开眼睛,眼眸犀利:“你只需要保证自己不出任何问题,就是从根源解决问题,知、道、吗?”
朱珊抿着唇,乖巧点头。
她不打算说话了,感觉凌霄想打爆自己的头。
输完液,趁朱珊吃药的空隙,凌霄去还轮椅。
他回来后,盯着朱珊:“还要背吗?”
朱珊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