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幸步伐加速,她是真怕那车上突然下来两个人,在她来不及救陆则言的时候就把人给塞车里拖走了。
那她可不得后悔得拍断大腿?
越想越急,越想她脚步越快。
以至于陆则言无法忽视,回了头。
在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高幸幸小跑过去。
她手指勾着雨伞带子,两只手掌覆于他右臂之上,半拖着他往前走。
“别说话,听我的。”
高幸幸嘴唇未动,话语都在唇齿间,含糊不清。
陆则言视线在他手臂上,那里覆上的两只手掌纤细白皙,透过衣服都能感受它的炙热。
他眼睫颤了颤,视线调转到她脸上。
高幸幸哪里顾得了陆则言什么眼神,机灵明媚的狐狸眼左顾右盼,决定先把人拉到人多的地方。
这附近人最多的地方,就是道路右转卖梅花糕的地方。
那是个老店,红星路扩建正好绕过了它,周遭其他店都搬走了,偏偏那老两口留了下来。
但是陆则言是要左转的。
陆则言感觉莫名其妙,叫她名字:“高幸幸?”
高幸幸仰头打断他:“你闭嘴。”
陆则言还未听见过有人对他说过这两字,连他父母都未曾。
他难得皱了眉头,停下步子,然后伸出左手抓住高幸幸手腕,拉开。
高幸幸双手又覆了上去,眼睛左瞟,挤眉弄眼儿:“我请你吃梅花糕。”
“谢谢。”
如果不是他继续把高幸幸的手掰扯开,高幸幸会觉得这个“谢谢”是感谢她请他吃梅花糕。
可是事实是,依旧礼貌的拒绝之意。
两人抓扯之际,黑色车子靠边停下。
高幸幸侧头,看见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很纯正的外国人长相,身着黑色西装,高大威猛,跟电影里的职业绑匪一模一样。
“跑——”
高幸幸高呼一声,惊了陆则言耳朵。
她拉着陆则言跑。但是陆则言不跑。
所以没两步子,便被陆则言拽停了。
高幸幸视线后移,发现那“绑匪”居然跑了起来,方向正是他们这里。
她想也没想,推开陆则言,举着伞把迎上去。
那伞还未砸在“绑匪”身边,便被“绑匪”一手扬开了。
连带着一股惯性,高幸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疼得咧嘴。
我靠,还真是专业的绑匪。
她左手又烫又疼,拿起来一看,已经渗出血珠。
“绑匪”面部表情不大,只是眼睛微微眯了眯,然后靠近她。
高幸幸虚着胆子威胁:“我、我警告你,我已经报警了。”
“绑匪”并未因她的话停下脚步,脚下的沙石声格外明显。
她左手做“阻止”手势:“police!you uand?”
高幸幸往后缩了缩。
下一刻,陆则言站在了她跟前,挡在她和“绑匪”之间。
那“绑匪”竟停了步子。
他将“绑匪”挡住,也将整个夕阳挡住。
在他缓缓蹲下后,天际又露出粉色的云彩。
高幸幸回过神,沉声道:“你还不快走?”
陆则言伸手抓她手腕,他眉头蹙得紧,看着她手上的血珠,眼眸幽幽暗暗:“走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说,便听见了警笛声。
越来越近。
“呵,跑不掉了吧。”高幸幸看着“绑匪”扬了扬眉。
事情到这儿,高幸幸都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沉浸在自己英雄救美的遐想之中。
直到陆则言微微转身,叫了声“Abraha”。
他英文发音特别纯正好听,高幸幸虽然没听明白他后面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荒唐事。
空气一瞬间尬住。
他检查她的手:“疼吗?”
高幸幸又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外国人,几乎是憋着气在问:“你认识他?”
“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不是绑架你的人?”
陆则言抬眸:“要不要去医院?”
高幸幸小脸整张拉跨:“学长,我报警了。”
空气静谧两秒,陆则言应她:“我听见了。”
此时,警车到达。
事情是陆则言去解释的,高幸幸最后才被警察问了两嘴。
她有些难堪,话也少,坐在绿化带台阶上,发誓以后要少看那些电影。
陆则言走过来的时候,高幸幸右手撑着脸,撇开眼,没看他。
陆则言蹲下,语气温和客气:“我先送你去医院?”
“......”高幸幸准备站起身,动作做了一半又坐了下去,小脸皱着,“怎么腿也疼?”
“嗯?”
没看陆则言眼神,她自说自话:“好像是扭到了。”
“......”陆则言也不知道信没信,转身,“Abraha。”
高幸幸“噌”地站起身:“倒也没有特别疼。”
陆则言脸色沉了一些,开口还算温和:“上车吧。”
他转身就走,并没有等高幸幸。
虽然他绅士地帮高幸幸开了车门,但是高幸幸莫名地感觉,他好像有股子气,也扯不上生气,就是很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