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幸勾住他脖子,眼珠转了转:“你还能抱得动我?你瘦了好多!”
“你也瘦了好多。”
“难不成...呵呵...这就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嗯,每天都在想你!”
高幸幸嘴巴张了张,耸着鼻子就捏住他耳垂,嗔怪:“陆则言,你骗人!你都把我忘了,你还说每天都想我。”
“可是我并不是这三年才爱上你的。”
高幸幸点头。
也是。
想着他送自己的油画,覃画家画笔下的那片向日葵。
都是那些年,他阒然的爱意。
所以,就算陆则言忘记了他们的重逢,他们也一定会再次重逢。
就算陆则言忘记了他们的相爱,他们也一定会再次相爱。
陈献跟在后面酸溜溜看他们打情骂俏。
他不明白,不明白陆先生为什么被打嘴巴,被咬手臂,被扯耳朵,还这么高兴!
难不成,爱情让人失去理智?
回到病房,陆则言把高幸幸放到床上。
贴心问:“想吃什么?”
高幸幸抿着唇,发出鼻音“嗯嗯嗯嗯”的声音。
刚才,高幸幸一直说话,声音沙哑,陆则言就让她不要说话。
于是她就这样。
陆则言会心一笑,轻声道:“你小声说。”
高幸幸凑近,用气音说:“想吃米饭。”
陆则言转身看着陈献,还未张口。
陈献:“陆先生,暂时不能吃东西,而且......”
陈献指着旁边还有半袋子的营养液:“小姐营养液都还没输完。”
高幸幸立马瞪着陈献,这小孩怎么这么会告状!
陈献吓得缩了缩脖子,然后他看见史上最快变脸速度。
在陆则言转头瞬间,这位小姐伸手抓着陆先生衣摆,低眉顺目嘴角下拉,哑着嗓子道:“陆则言,我好了,不要输液了。”
她微微抬眸,眸子格外亮,抿着唇:“看见你,都好了。”
陈献:“......”
陆则言:“......”
高幸幸又摇了摇陆则言衣摆:“我想喝水。”
“不行...”陈献上前,对上高幸幸目光又退了半步,“还、还得等半小时,才能喝水。”
陈献是真的不懂。
他都能看出来的“演技”,陆先生怎么就跟着了道似的选择性眼瞎。
陆则言倒了杯水,抽出棉签沾湿,然后认认真真的抹着她干裂的嘴唇。
语气全是哄意:“幸幸,听医生话,等你好了,什么都吃。”
陆则言把棉签收拾了,回头就对上高幸幸上挑的狐狸眼。
高幸幸蹙眉:“陆则言,你把衣服脱了。”
陆则言眉梢抬高,未动。
高幸幸瞥了一眼陈献:“护工小弟弟,你先出去,你不能看。”
陈献脸染上红晕,转身离开。
他关门时听见里面的对话。
陆则言声音极其无奈:“幸幸,别闹。”
“快点儿,你不脱,我自己上手了,我跟你说,我现在虚弱得很,可能会晕倒。”
“你坐床上,别闹......”
陈献关上门,跑了好远才坐下。
这位小姐这么猛?
看来,她不是“配”陆先生,是“治”陆先生吧。
病房内。
高幸幸跪在床边,双手手腕被陆则言轻轻控制住。
高幸幸撇着嘴:“我想看看你的伤。”
陆则言眉心跳动,轻叹口气,把人拢进怀里。
“我没事儿,只手臂被玻璃划伤,其他地方都没事。”
只玻璃划伤?
他怎么能说得这么简单?
高幸幸知道,陆则言的伤肯定都是极具资历的医生处理,可是那手臂的缝合歪歪扭扭,可怖至极。
这都表示,伤很重。
高幸幸咬牙:“你骗人,你...你还做头部扫描了刚才。”
“......”
“谢呈说,你是头部中枪。”
“没有。”陆则言吻了一下她耳廓,手轻轻顺着她背脊,安抚,“没中枪,只是子弹碎片插进颅内而已,已经取出来了,现在就是有血块,没什么大事。”
“血块呢?现在怎么样了?”
陆则言学着高幸幸的话:“见到你,都好了。”
高幸幸锤他肩膀,推开他:“陆则言,你陪我睡觉吧。”
“......”
“没吃没喝的,不睡觉好难受。”
“好。”
两人合衣躺在床上,高幸幸窝进他怀里,舒服的蹭了蹭。
她手下滑,探进陆则言衣摆:“我们什么时候回玉和?”
“过两天。”
高幸幸轻轻“哦”了一声,指腹轻轻在他小腹滑动,她能感觉到他腹部肌肉的收缩。
突然,她手被陆则言隔着衣料按住。
高幸幸仰头对上他晦暗的眼神,糯糯解释:“我就是看你瘦了好多,摸摸看还有没有腹肌。”
“你也瘦了很多。”陆则言视线下移,再慢慢回到高幸幸脸上,“想我摸哪里?”
“!!!”高幸幸收回手,“你怎么这么色?”
陆则言被她贼喊捉贼的无赖劲儿气笑了。
他扶住她后脑勺,轻轻吻她额头:“闭上眼睛,休息会儿。”
高幸幸闭上眼睛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窗外又开始飘雨,淅淅沥沥,却一点儿也不惹人烦。
陆则言把人搂紧了些,嘴角微微上扬。
芸芸众生,多得是爱而不得。
能坚定相守,已属偏爱。
或许神明是位不信爱情的优越者,才会设下如此多的跌宕。
尽管如此,陆则言依旧感激神明,允许了爱情的存在。
而对爱情的信仰,属于他们。
然后他们会用很多很多年,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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