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不是一个乖的小朋友,他老是没日没夜的哭,要一直抱在手上。
白日里月嫂抱着,晚上陆则言会把他接过来。
陆则言在床头垫上两个枕头,然后半靠着,大手托着陆宜趴在他心口。
就这样,一坐就是一晚上。
高幸幸知道,陆则言会是一个好父亲,却没想到他能做到如此。
半夜醒来,高幸幸感动的吸了吸鼻子。
陆则言睁开困倦的眼皮,嗓子低哑:“想喝水吗?”
高幸幸摇头:“老公,你真棒。”
陆则言嘴角笑容拉开,那是很满足的神情。
他手覆到陆宜小耳朵边盖住,不正经的说:“这话,可不兴现在说。”
“陆则言,你现在越来越色。”
“我什么都没做。”陆则言仰了仰下巴,下颌线和滚动的喉结在夜晚格外迷人,他嘴角还有未消的笑意,暗示她,“幸幸,真的很久没做了。”
“陆则言!!!”
陆则言还想开口,心口的陆宜动了动,于是高幸幸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
那段日子,好多人来家里看高幸幸和陆宜,直夸陆宜和高幸幸长得像。
高幸幸却暗暗可惜,陆则言那么好的基因,浪费了。
陆宜脾气不好,这股劲儿也像高幸幸。
在一个午后,高幸幸看着他熟睡的小脸,低声:“陆则言,都说女儿会像父亲,要不我再给你生个女儿吧?一定又漂亮脾气又好。”
陆则言拒绝:“陆宜一个,就够了。”
“为什么?”
“心疼你。”
陆则言忘不了她生产时的样子,忘不了她疼哭的样子,感觉她的生命力都在消散。
高幸幸是在陆宜快两个月的时候才觉得他可爱的。
他这时候不那么哭了,也会做一些萌萌的表情。
陆宜越长大,性子越来越像陆则言,这让高幸幸很欣慰。
可能是因为陆则言陪他的时间更多,耳濡目染。
陆则言真的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父亲,他总是格外沉稳又自若的教导着这个孩子。
除了那晚。
那晚月色很好,高幸幸很想,于是在陆则言怀里作乱。
陆则言勾下她的吊带睡裙,手覆上去揉捏,唇也覆上去,慢慢厮磨。
这时门被敲响。
两人一顿,高幸幸扯过被子,踢了陆则言一脚。
陆则言捡起床沿的睡袍裹上,拉开房门,就看见陆宜拖着他的小被子站在门口。
房间的灯光比屋外亮,把他们父子俩的身影拉长。
“爸爸,我睡不着。”
陆则言蹲下,难得没耐心过多询问,说了好温柔的一句重话:“晚睡的小孩会被月亮罚站。”
高幸幸心在此刻,软得犹如。
陆宜才三岁,就有一种特别滑稽的沉稳。
他被高幸幸送去小学校时,高幸幸说:“今天妈妈会晚点来接你,作为补偿,我可以请你吃一个冰淇淋。”
陆宜不为诱惑:“注意安全。”
高幸幸:“???”
高幸幸看他小小的背影笑出声,然后跟老师打了个招呼赶去玉和大学。
莹莹大学专业是建筑学,五年制,今年毕业,今天是毕业典礼。
除了给莹莹带毕业礼物,高幸幸还被程亦可邀请去玉和大学看徐菓在毕业典礼上的演讲。
徐菓,听说在那个行业,是个很优秀的大佬。
高幸幸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猫着腰坐到程亦可旁边。
台上的徐菓已经快三十七岁,岁月却没留下什么痕迹。
那张脸,引得礼堂里的小女生举起手机。
高幸幸刚坐下不久,他的演讲就已经结束,进入提问环节。
他抬手指了一下,一个同学拿着话筒站起来:“学长,我能问问你们公司关于人工智能相关的最新成果吗?”
徐菓严谨道:“同学,问问你能问的。”
一阵哄笑,那位同学抓了抓头发,换了个问题:“学长,我听说你是我们学校历史上入学高考分最高的人,请问,你为什么选择我们学校呢?”
徐菓垂眸,低笑:“当然是我们学校的饭菜好吃。”
一阵哄笑后,徐菓开始侃侃夸玉和大学的悠久历史和教育资源跟理念。
高幸幸凑近程亦可,手挡在嘴边:“他不会是真觉得饭菜好吃吧?”
程亦可视线一直在台上,她说,不是的,他爸爸当年生病,他不能离开玉和。
高幸幸点头:“学霸呀。”
又一位同学站起来:“学长,我身边有一些同学毕业后选择出国深造留学,现在社会如此快节奏,我们毕业生选择就业好,还是继续深造好呢?”
徐菓摆动了一下话筒:“学无止尽,学习的方法也不是唯一,选择就业不是停止进步。可以结合实际情况来选择未来道路,毕竟别人的人生只能是参考。”
“我听说您当年拿到全额奖学金的留学邀请,最后没去,您现在觉得您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徐菓:“没有正确的定义,只能说,以前的我,是有些遗憾的。”
“以前?”
徐菓笑了笑:“那份遗憾已经被某人弥补。”
拿着话筒的同学有些激动:“是您的爱人吗?”
徐菓拒绝回答:“问点你能问的。”
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又引起一阵哄笑。
那位同学也是头铁,继续问着不相关的话题:“请问您在家庭中扮演严厉的角色还是温柔的角色?”
本以为他又会用那句“问点你能问的”来回答。
不知是不是他视线扫过程亦可,竟凑近话筒说:“严厉的,因为家里有个小朋友。”
“您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
话题已经完全跑偏,可能是气氛好,徐菓挽了一下衬衣袖口,撑着演讲台:“我说的小朋友是我的爱人,她年纪比我小不少,我清楚的认知她的时候,她和你们一般大,刚毕业,第一次融入成人社会,非常迷茫不知所措,尽管她已经把份内的工作做的很好,还是因为是公司最平凡的一名员工,无法拥有任何回馈感,但是她一直坚持进步,坚持学习,这注定她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所以希望你们在如此年轻有活力的年纪,不要为任何事,任何人停下前进的脚步......”
高幸幸撞了一下程亦可胳膊:“他在说你。”
“嗯,他居然说我优秀。”
“没错呀,你哪里不优秀吗?”
程亦可转头,有些泪光:“幸幸,生孩子打了无疼针还是疼吗?”
“你打算生孩子了?”不等程亦可说话,高幸幸点头,“也是,徐工都快三十七了,这不是冤枉他,他现在是真的老。”
“快三十七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好不好?”
高幸幸眉眼弯弯:“不是!快三十三才是!”
程亦可无语。
高幸幸贫够了,正经提醒:“不过你不是才升职吗?生孩子对女生的职场生涯来说,是很劣势的,你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