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元慎没在意,现在想想,那刺客身穿孝服,要么是伏家人,要么是公主府的侍婢。
可既然连伏绾都要过这么久才能“记起”这女子是谁,想必她还有别的身份。
“在哪里见过她呢……”元慎思忖片刻,终于记起来,四年前在元戎府上,似乎见过差不多的女人。
伏绾以“程姬之疾”避祸、送宋云梦去先帝寝宫的那晚,他去元戎府上庆贺四哥喜得麟儿;
元戎本想让自己的侍妾为元慎侍寝,以挑拨元慎和伏绾的关系;元慎虽未想到这一层,可还是拒绝了,因为……“怕姐姐生气”。
只是那夜的女子面容姣好,远不及这刺客可怖。
“沅娘……啊不对,应该叫你秋容,好久不见。”地牢里,伏绾笑眯眯的,和差点杀死自己的刺客打招呼。
“呸!贱人!”秋容啐道。
这几日里,公主府的护卫对她严刑拷问,已将她打得遍体鳞伤,可她仍旧一言不发。哪怕是最疼的时候,也咬紧了牙关。
对伏绾的辱骂之语,是她进入地牢后说的第一句话。
“真是苦了你了,从皇子妾到弃妇、从弃妇到侍婢、从侍婢又成为阶下囚……
“可我又很佩服你。你伺候我祖母这段时间应该清楚,她为人严苛,对下人要求更是高。
“你能自毁面容、用假身份混进公主府,从头到尾无人察觉,已是不易;
“能讨到大长公主欢心、短短两年内由粗使丫头一跃变为寝屋的侍婢,更是厉害。
“那么秋容……你费尽心机做这一切,就为了要我的命吗?”伏绾那原本带笑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伏姑娘、废太子妃……你可太高估你自己了。你不到二十岁就能继承这泼天的富贵,还得感谢我。”秋容那半边烧毁的脸上露出笑容,相当瘆人。
“是么?”伏绾似笑非笑。怪不得,大长公主的死,比前世来得早了些。
伏昕皱眉道:“你是说,你混进公主府,是为了杀害大长公主,然后找机会再杀伏绾,是吗?”
“伏绾,大将军,你叫起你家表姐,可真亲热啊!这贱人也不知到底勾搭过多少男人,你们男人喜欢的,就是这种货色?
“皇上为她挡刀、四皇子为她遣散侍妾最终丧了命,听说你又……”秋容哈哈大笑。
“你再答非所问,就别逼我用刑了!”伏昕素来不喜严刑逼供,可秋容顾左右而言他,让他没了耐心。
“将军的人,这几天对我用刑还少吗?又何必惺惺作态,你不过是想在表姐面前表忠心罢了。”秋容讥笑着将些许血水吐到地上。
“秋容,你一口一个‘贱人’,似乎很看不上我这种人。那你呢?你很高贵吗?”伏绾不怒反笑。
“论出身,我自然比不上两国大长公主与老当利侯的孙女、故大将军的侄女和大将军的表姐。
“可最起码,我用情专一,就算是做妾,也比你们这些自以为金尊玉贵的正室强!”秋容对伏绾满脸鄙视与不屑。
“哦?‘用情专一’,是指你背着元戎,怀了其他男人的野种吗?”伏绾笑吟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