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门卫,领头的军人也只能装模作样的批评了他几句。“各位同志,你们来武装部有什么事儿?”
李奎勇大喇喇的说,“我们报名参军入伍体检都合格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收到入伍通知书。我们过来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领头的军人眼角闪过一丝讥讽之色,“入伍通知书我们已经发完了,没收到说明你们没有被选中。好了,你们可以回家了。”
李奎勇自嘲的笑了笑,回头说道,“兄弟们都听到了吧,颠了(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群人垂头丧气的在马路上游荡。“马勒戈壁,我就知道这样的好事儿轮不到咱们哥们儿头上。”
“我认识一个家住在大院的傻逼,这孙子半年前就说了要去当兵,现在都收到新军装了。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钱三懊恼的说,“操,早知道这样,体检那天我踏马也喊三个蛋了。”
马三蛋闻言勃然大怒,“钱三儿,你大爷的!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众人又开始没心没肺的大笑。
“奎勇,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啊?”李奎勇把烟头弹了出去,“发昏当不了死,老天爷饿不死内瞎家雀(qiao)。咱们兄弟还是准备拥抱祖国母亲的广阔天地吧。”
李奎勇扯着嗓子大喊,“我没那个命啊,轮也不会轮到我。”旁人都觉得李奎勇够豁达,只有小六察觉到了李奎勇内心的失落。
继李奎勇拿着板儿锹以一敌六之后,江湖上又多了一个李奎勇带人砸了五庄部的传闻。传闻还越传越邪乎,都说李奎勇是练家子会金钟罩铁布衫儿的绝学…
此时的李奎勇正带着常四爷在同仁堂看病。入秋了以后,常四爷就经常咳嗽。李奎勇带他去医院做检查,这老梆子说什么都不去看西医。
无奈之下,李奎勇只好骑自行车驮着他来看中医。中医的大夫号完脉让常四爷去抓药,单独留下了李奎勇。
“小伙子,这个病人是你什么人?”“街坊邻居,这老头无儿无女孑然一身。遇到点什么事儿,都是街坊邻里大家伙儿在帮衬。”
老中医点点头,“中医讲究阴阳转化,如果阴阳属性不均衡,就会导致疾病的发生。这位病人情况特殊,气血两虚…”
医生对常四爷的诊断结果不太好,再加上他年老体衰,现在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看着常四爷越发佝偻的身体,李奎勇心里也不太好受。
扶着常四爷进院子,他拍了拍李奎勇的手,“爷们儿,没事儿。我这一辈子什么没经历过,大清、民国、倭寇、新中国,我踏马早就活够了。临了,还享了你们一家人的福,值了!”
李奎勇强颜欢笑,“你这老梆子净说丧气话儿。你还要喝我的喜酒呢,记得把喜钱给我准备好,钱少了我可不答应。”
常四爷笑眯眯的说,等他死了以后所有东西都留给李奎勇,然后盖着毛巾被在院里晒太阳,李奎勇在厨房给他煎药。上山下乡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他十二月份就要离开四九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