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奎勇一起来废品站报到的是一名叫王红的女孩,应该是个应届毕业的初中生。一副蠢萌的模样,报到第一天就迟到了。
郑有财带着二人到人事部门办理入职手续,李奎勇在填写了一堆表格之后,就算正式成为了一名废品收购站的计划内临时工。
郑有财安排了一名女同志带着王红去上岗,他亲自带李奎勇参观了站里的各项工作。
从没接触过废品回收行业的李奎勇大开眼界,他感觉在国人眼里根本就不存在垃圾一说。站里各种废品分类回收,组织严密,流程井然,调拨有序。
废品回收的品类细到令人发指:鸡鸭毛、废电池、牙膏皮、各种骨头、碎玻璃、破棉絮、布角料、眼药水瓶、各种料瓶、各种破鞋子、长短发辫、揉皱污损的垃圾纸、各类灯泡无所不收。而书报、破铜烂铁则属于最高档次的废品。
总之,只有你不屑蝇头小利丢弃的,就没有“投胎无门”的废品。新中国的废品回收及处置如果自称第二,全世界没人敢说第一。
鸡毛与鸭毛,鸭毛取绒每斤7元钱,鸡毛仅4分钱。女孩子剪下来的发辫,一丛乱发,需要废品站的工作人员耐心理顺,丈量后按色泽论价。
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回收破鞋,纯塑料的与夹杂海绵的,同鞋不同价。破套鞋与破跑鞋,同种不等值,而“同根生”的破套鞋,因有无内衬绒而昆仲有别…
郑有财带着李奎勇来到了废品收购站的第一小组,他朝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招了招手。
“田组长,这是新来的李奎勇同志,他以后就在你们一组工作了。人我就交给你了,你要带好新人,做好模范带头作用。”
田组长领着李奎勇进了一间小屋,屋里坐着两个年轻人。“咱们组来新人了,这位是…”显然田组长没有记住李奎勇的名字。
李奎勇马上做了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李奎勇。今儿个是第一天报到,以后还请大家多关照。”
田组长指着一个胖点的年轻人说,“他叫潘岩,来站里工作已经四年了。你叫他大潘就可以。”
田组长指着瘦一点的年轻人说,“他叫侯广志,顶他爹的班有一年时间了。你叫他猴子就行。”
“我叫田大力,在站里工作十五年了。咱们一组主要负责金属、碎玻璃、各种骨头的回收工作。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
李奎勇给众人散了一圈烟,立马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哥们儿,你叫李奎勇,你是不是石油附中毕业的?”
看到李奎勇点头,潘岩有点兴奋。“我听说你,你在学校门口一打六,还带人砸过五庄部。李奎勇,听说你和小混蛋是铁磁儿,是不是真的?”
看到田大力投来的异样目光,李奎勇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会儿年轻不懂事儿,见天儿的就知道瞎胡闹。小四和我是发小,他去支援边疆了。”
侯广志问道,“李奎勇,你怎么没去上山下乡?你该不会是赖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