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红华提了一瓶麦乳精。
还有一袋子红枣。
从村头一路开始问,磕磕绊绊寻到了田埂旁。
看着对面破落的院子和房子,心里更是生出了些嫌弃。
还说贺家没问题,没问题能住在这破地方,贺章是优秀,但那是从前。
薛红华托人打听过,他回来前是递了退伍报告的。
到底是主动递的,还是上面给的,谁知道呢。
她踩着田埂走到院子前,一双布鞋满是烂泥,心里更不痛快了。
……
正好周日,贺小树也在家。
这会儿正坐在桌前写字。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的,他不仅自已写,还硬是要叫林书颜一起写。
这不,林书颜就在旁边跟他一起学。
想想也不错,以后会写字不用藏着掖着,说是贺小树教的就行。
两人埋头写字,福宝自已坐在床上玩。
贺章在屋后洗衣服。
山泉水凉,平时孩子的衣服也都是贺章洗。
林书颜的不是贺章不洗,而是她不肯。
两人挂名夫妻,还有内衣什么的,林书颜不习惯让个大男人帮自已洗。
“有人在吗?”
院门响起声音,薛红华提着东西扯着嗓子喊了声。
林书颜把笔放下出门,“你是?”
薛红华是文工团的,身上有几分气质,四十多岁了。
“你好同志,贺章是住在这里吗?”
“是,您先进来吧,”林书颜让她进屋,冲着厨房窗子叫了声贺章。
薛红华上上下下打量着屋子。
又破又小,还要挤四口人,真是……
贺章端着衣服回来,顺手晾在小院的拉着的绳子上。
薛红华看他个大男人洗衣服,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贺章啊,怎么能让你洗衣服呢,你这媳妇也太不懂事了吧,让汉子洗衣服。”
薛红华瞥了林书颜一眼。
林书颜脑袋冒出三个问号。
这人管天管地管到她头上了,谁啊!
贺章并不接茬,走进来问道,“有事吗?”
薛红华把东西往林书颜手里一塞,心想这麦乳精怕农村女人都没喝过。
“给孩子带了点东西,我今天是为了姚玲的事来找你的,你帮伯母给姚玲说说,让她回城里工作,你说在这乡下多吃苦啊,她爸不管,我这当妈的可不能不管。”
原来是姚玲的妈?
林书颜把东西往桌上一放,觉得聊姚玲的事情,自已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她抱起福宝,“我出去走走……”
“走去哪里,快下雨了,别出去,”贺章拦了下她,看出林书颜并不在意姚玲的事情,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得劲。
林书颜只好在炕边坐了下来,陪福宝玩儿。
“贺章,伯母跟你说的话呢,你听到了吗?”
薛红华从前可没拿这种语气跟贺章说过话,看到了都是轻声细语,上赶着捡好话说。
现在贺家落难,她倒是一下就变了态度。
贺章神情冷淡,“姚玲的事,我管不着,她有选择的自由。”
“怎么能这么说呢,不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当初还订过婚,这次她可是为你才申请下乡的啊,还不是追着你来。”薛红华急眼了,心道自已女儿来找他,他还这样油盐不进。
贺章冷了神色,“我已经结婚了,照你这么说,姚玲是想破坏军婚?”
“破坏军婚!!贺,贺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这是能乱说的吗?”
“你看我像乱说?”他神色严肃,带着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