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夜伯军队的开始冲杀突进,弓箭手射出了威力颇为强大的箭雨,重甲骑兵与步兵的脚踏在大地上进行俯冲,传来了世界末日般的震动,马匹发出猛烈的嘶鸣,直线冲向皇帝等人——这点距离下,长夜伯的军队转瞬即至。
然而,分别让人觉得刺眼与幽深的两股力量从天而降,使到天空的箭雨纷纷无力的落下。不但,撕裂了黑色士兵的军势,甚至让般若维持的整个幻境都在晃动险些崩毁的力量。般若吃了一惊,连忙加强自己对魔法的控制力,才避免了这个状况发生。
此时,从天而降的力量还未完整的降临,不少黑色士兵已经被庞大的力量震得吐血,不少骑兵摔下了马匹,原本整齐前进的军阵顿时乱了。
猛烈进攻的势头不禁为之一滞。
这时候,般若也确定了一件事。
皇帝的那把邪剑,让自己感到了与“圣物”玛瑙刃同样的危机感。只是一个是能够与她的魔法匹敌的法术,另一个则是只要刺进身体,能够对她造成巨大的伤害。
这个时候,贝拉的脸色没有因为邪剑所发挥的力量而惊讶,因为曾经亲自见过般若以一人对抗六国联军的场景,所以即使惊讶于“元戎剑”,她更担心另一件事。
如果自己猜想是正确的话,那黎宗其实骗了长夜伯。
为了避免这个秘密被他人听到,贝拉靠近了黎宗的耳边,小声问道:
“喂,黎宗。‘元戎剑’真的能使用很多次吗……还是你为了欺骗那个长夜伯,躲在暗处的那些观察者才这么说的。如果真的应付不来的话,别勉强,我后辈还是能够帮你一把的。”
“哎呀,这都让贝拉小姐猜到了吗?”
黎宗没有否认,因为被对方关心而开心地露出笑容。
他以正常的声量回答道:
“按理来说,确实每任皇帝只能使用邪剑一到两次,只是朕有些特别……贝拉你在诧异为什么朕跟你说些吗?因为没有隐瞒的必要啊,我的近卫们都知道这件事,而朕信任得过你。你的同伴也是。”
毕竟,亲眼见过他使用了这份力量,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这就是皇帝的气量。
“贝拉小姐你看清楚了,朕所谓的底牌。”
因为天色昏暗,眯起眼睛的人们这时终于看清楚了夜空中降落的力量分别是什么。
——那既是皎白的剑气。
——同时是磅礴的黑团。
阴阳二气如同一黑一白的鱼儿,互相追逐着彼此的尾巴于空中旋转。
以黎宗本人为中心,身体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光芒。随着皇帝移动手中邪剑的剑尖方向,阴阳阵图立刻产生变化,黑色军队右翼所在的土地瞬间变成洁白如霜。
见状,右翼的军官的心中敲响了警钟,危机意识让立刻大喊起来,下令让随军法师布阵防御。顿时,闪烁着蓝白光芒的护罩覆盖了军队上方的天空,对抗开始从天空降下的刺目白色剑光。
喀喀喀!!
即使对应十分迅速,长夜伯挥下的军队不可谓不是精锐。
但伴随一阵让人牙齿发酸的刺耳声响之后,光滑而结实的蓝色护盾开始出现龟裂,一点点的磨灭,支撑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护盾就破碎了。底下的阵法师和士兵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被剑光刺穿,接着尸体变成灰烬在空中飞舞。
尽管右翼传来惨叫声,中央的主力依然战意高昂的往皇帝的方向冲去。
“杀杀杀杀——!!!”
他们却没发现,左翼军队不知何时被黑色的团雾笼罩,里头的军官与士兵将黑气吸入体内,接着毫无预兆的中途扭转方向,反而杀向了主力军。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左翼的军队已经变成了五孔流着血水,脸上全无血色的怪物,身上散发着阴煞的气息。
这一瞬间,夜色下的数万人哀嚎惨叫声顿时弥山遍野。
“能够如此灵活的使用‘元戎剑’没有半点被邪气侵蚀的迹象,看了真的是被骗了。皇上真是好手段。”
长夜伯的脸上没有对士兵的死亡露出丝毫的惋惜,他握紧了手中的邪剑,感到因为注入皇家旁系血脉的伤口开始隐隐发热起来。
“罢了。我亲自来会会你吧,皇上。”
“司徒大人。”
这时候,副将前来单膝跪下,低头报告道:
“后边的十万勇士来援。只不过,绝大多数援军被小世界隔离在外,只有最前军的各路援军首领以他们麾下不足三千士兵成功进入这里。”
副将刚刚报告完毕,只见作为援军首领的人们策马来到长夜伯的身后,翻身下马后向将军跪下。
“我等愿与将军同生共死!”
他们都是被长夜伯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其中有人坚信对方的野望能够带领自己走向祖先们前所未见的一条辉煌道路。但更多人是愿意为了长夜伯的一句话而牺牲自己的强力推崇者。
然而,满腔热血的他们却获得了对方冷淡的回应。
“不用了,你们在这里留下吧。”
“司徒大人!”
“这怎么可以!”
“为了您,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请不要抛弃我们,将军!”
那些占据一方的首领们立刻无法冷静下来,纷纷请求长夜伯把他们留下,哪怕是作为冲向皇帝的炮灰,他们也甘之如饴。
“……不必多言。”
长夜伯淡漠的看了一眼援军的首领们,明白他们担心被自己抛弃的心情,却依然不为所动。
他缓缓说道:
“如果真的敬我的话,就找我的指示去做。”
“——”
“万一我不敌皇帝身死,你们能活下来的话,就向皇上请罪。皇上会既往不咎的。”
不理会身后的援军首领或不解或焦急的神色——因为即使再无法接受、无法理解自己的命令,这些人也会遵从自己的指示去做的,自从前到未来都是如此。长夜伯就策马离开了高地,奔向平原。
“长夜伯。”
这个时候,皇帝的声音传来。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
“在你用到那两把在在很久以前,就应该被毁灭的邪剑之前。”
对方无疑是在劝说自己,甚至隐隐暗示了皇帝不在意今天发生的一切。就算要满朝文武惩罚自己,皇帝也只会不痛不痒给几个象征性的任务去完成,将功补过。
等风波平息之后,自己还是与国同休,世袭的长夜伯。
长夜伯的心神一瞬间动摇了。
在胯下这匹千里良驹如履平地的奔下视线灰暗的丘地,来到战斗进行的平原的时间里,他看向了倒在草原上的尸体与依旧在和被皇帝颠倒阴阳、逆转生死的“阴兵”战斗,与之战斗的中央主力军。即使在出发之前,自己已经让副将鸣鼓收兵了,但这些士兵不肯退却,竟然无一人服从军令。
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就取代他们的位置,加入到与不死的阴兵战斗之中。寸步不离地跟随在长夜伯身边的副将,也在这时加入了战斗,持剑奋勇挥砍向死不了的敌人,与心腹士兵们在这场混战中为长夜伯开出了一条道路。
这样的场景无疑十分的残忍,也对不住这些为了他肝脑涂地的士兵。但是,他们和那些仰慕自己的援军不同。
每一位的士兵脸上露出了畅快万分的笑容,仿佛他们生来就是为了这场厮杀,为了战斗到最后一滴血,而不是在和平的盛世中腐烂。来自恒黎大陆各地的他们都在自己的带领下,得到了发自真心的喜悦。
见状,长夜伯笑了,感觉到作为自己作为将军的血液在沸腾着,抵达了一个临界点。
“我已经不想回到无聊至极的日子了。”
“——”
“让就邪剑来燃尽我的热血,将我这份生命燃烧殆尽吧,才是我内心追求的事物。”
长夜伯脸上有不屈的刚毅,也有勇往无前的气势。
自己很久以前,不就已经有了这份决心么?
不管是选择反叛。
还是拿起突然出现的邪剑。
因为不那样做的话,自己就连战胜皇帝的一丝机会都没有。只能作为微不足道的棋子死去,或者无所作为的慢慢衰老、死亡,永远都无法完成祖先——也是自己的夙愿。
“如果皇上你就是这个恒黎的天。我今日就要——”
长夜伯猛然激发了手中“天子剑”与“宰相剑”的力量,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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