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表明身份之后,他就不担心羽生结弦耍花招。
毕竟,羽生结弦和星野纯夏唯一的女儿就在自己手中,是幸福是悲哀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也是他全力游说云素素回香港的重要原因。
他不能让云素素发现真相,他要云素素一生快乐无忧地在自己身边生活。
羽生结弦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家中的一物一件,不像赴死,像要出远门。
最后,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抹起了地板上的灰尘。
夏少游等得不耐烦了,不停地看着手表,羽生结弦也不时地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
等他擦完地板,提着小包裹去了云姥姥的家,站在窗外的夏少游听见他给云姥姥跪下,头伏在地板上:
“妈妈,我不能再给您送终了,我要去找星野纯夏。”
云姥姥嘤嘤哭泣:
“你这个狗东西,你带走她,不带她回来。”
羽生结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星野纯夏多么美好多么骄傲的女孩子,如果我逃避战争,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懦夫,我想一生留在她身边,所以,我必须上战场。”
云姥姥还在哭泣,羽生结弦已是泪流满面:
“到了中日战场才知道,我们想得太天真,事情没有我们想像的简单,中国人不接受我们的共荣,他们不停地反抗,我们不停地杀人,战场变成了杀戮场。”
羽生结弦已是泣不成声:
“我们没办法摆脱命运,也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纯夏生了女儿,被迫带着女儿嫁给中国男人。”
“那你们就回来,你们为什么不回来?”云姥姥竭尽全力地怒喊。
“逃跑就是逃兵,全家都会被击毙,我们也苦苦挣扎,纯夏知道父兄都阵亡,不想让您孤老无依。”羽生结弦伤心地磕着脑袋:
“后来,我们决定由我先回日本,她想办法带素素回来,但是,但是竹机关还要控制她,不允许她归国,要她长期潜伏……”
云姥姥抹掉眼泪,坚毅地说:
“你回吧,我有外孙女儿赡养我,用不着你照顾,你去过你的生活。”
羽生结弦郑重其事地给云姥姥叩了三个响头,将小包袱推到云姥姥跟前:
“这些,是纯夏给您赡养的东西,您务必收着。”
羽生结弦走出云姥姥的房子,在篱笆门前再回头看一眼窗户,看一眼庭院里的大树,毅然决然地回去自己的屋子。
他从柜子里摸出一个盒子,朝夏少游鞠一个躬:
“请你给一张素素儿子的相片给我。”
夏少游从怀里摸出钱包,抽出相片,递给他,他捧着相片看了好久好久:
“眉毛像我,眼睛像纯夏,”再看看夏少游,微笑着说,“鼻子和嘴唇像你。”
这话刺痛了夏少游。
就是这个恶魔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但自己的孩子却带着他的恶魔基因。
“我不是坏人,一切都身不由己,”他打开盒子,取出一张血迹斑斑的相片,推到夏少游面前:
“你的父亲很英勇,至死也没说半个字,他很珍惜这张相片,我帮他保管了,现在终于可以物归原主。”
夏少游拿着相片,正是年轻漂亮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自己,也是这张相片,将母亲送上了黄泉路。
“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你们的行径不叫禽兽,叫恶魔。”夏少游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