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淮安在宫门口等候陆棠音,见她心情愉悦上前牵住她。
“音儿,我来接你回家。”
“阿娘,我们也来了!”
马车里钻出两个小脑袋,陆棠音忍不住笑了。
“阿娘今天真幸福,你们都来接我了。”
“怎么带着孩子们来接我了?”
北淮安不自然是摸摸杯子:“孩子们想你了。”
陆棠音没戳破他:“原来是孩子们想我啊。”
北淮安笃定:“对,是孩子们想你了,我才带着他们来接你的。”
“北淮安,我有没有说过,你每次说谎都会摸杯子?”
北淮安下意识收回手,却发现偷笑的一大两小,顿时知道上当了。
“你想我你要说出来,不然我如何知道。”
北淮安一把抱住她:“可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要怎么说?”
“你什么时候也学得油嘴滑舌了?”
“不是油嘴滑舌,是真心。”
“太子妃是个怎样的人?”
陆棠音想起北淮安与丞相府大公子是朋友,那朋友的妹妹多少也知道一二,她也好给陆棠梨透露一二。
问起这个北淮安还真有些迷蒙,他是男子怎会和闺阁女子有关系。
“听云天说过,他妹妹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进退得体,宽容大度。”
陆棠音听他的形容就知道他估计连对方的名字都没记住,问了也是白问。
“音儿,太子对梨良娣是用了些真心的,实在不必如临大敌。就算日后有变数,念着这些情意,太子也不会为难她的。”
陆棠音没说话,真心?在权力面前一文不值,否则,怎会只是良娣,日后只是妾室。若是真的真心,历经万难,也会让心爱之人做正室。
“我知道了, 我会劝她的。”
劝个鬼,若是有机会,她定然要将妹妹带出那个牢笼。棠梨在里面一点都不好开心,她也并不喜欢太子,只是因为权势不得不屈服。
“音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陆棠音点点头,只希望棠梨能想开些,别在冲动之下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东宫,陆棠音走后,陆棠梨将项链取下来,吊坠轻轻一拧就裂开了,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药丸。
“想不到我陆棠梨也有今天。”
腹部的酸痛感袭来,她就知道是时机了,直接咽下了药丸,等待发作。
没一会儿,她就疼得神志模糊,十指紧紧的扣住桌角,用力之大连青筋都蹦起来了。
“唔,呃啊!”
腹部如同刀绞,疼得她都坐不住,从榻上摔了下来。宫人听见屋内动静,连忙进屋,一看地上的血迹与晕过去的梨良娣就尖叫起来。
“梨良娣晕倒了,快去叫御医!”
东宫上下都知道太子对这个梨良娣的重视,纷纷都忙开了。
御医来之后只叹气,东宫的梨良娣每个月都要请他一次,月事一次比一次疼,这次更甚都晕过去了,也不知道太子爷是不是又要发飙了。
可这次太医一把脉就差点昏过去,陆棠梨渐渐苏醒,她看着太医歉意一笑。
“我老毛病劳烦太医了。”
太医隐晦的看了陆棠梨一眼,陆棠梨顺势遣散了宫人。
“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梨良娣,您这脉像有些不妙,颇为凶险,日后在子嗣一道上会艰难些。”
陆棠梨气息孱弱沉默不已:“此事我会亲自告知太子,多谢太医。”
太医开完药方,就回了太医院,后宫的事情还是少掺和为妙。
北淮阳得知陆棠梨昏倒一事回去时,踏进房中正看见她孱弱的躺着,气息微弱。 心口一条连忙过去测她脉搏。
“太子做什么,我还没死呢。”
北淮阳讪讪的退后:“梨儿,好端端的怎么晕过去了?”
陆棠梨淡淡的:“月事不调,已经让太医开方子了。也不是第一次了,太子不必忧心。”
太子叹气,她这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一如往昔,可他却越来越难受。
“太子,我有一事相求。”
太子雀跃不已,终于有事情要找他了吗。
“我身子不适,想去宫外庄子里养着。”
北淮阳退后一大步,额头青筋攒动:“你已经是良娣了 ,如何能出宫?何况东宫这么大,哪里不能让你养身子。”
陆棠梨情绪已经冷清,可气息孱弱,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太子妃就要入宫了,我一个病了的妾室待在梨苑像什么样子。太子若真是为我好,便送我出宫养一段时间吧,送我去姐姐那里也可以。”
北淮阳还是不同意,嫁进宫的人,就算要疗养也要在宫内。他心底不安,总觉得若是让她出去,或许她就再也不回来了。
陆棠梨见他不同意也不强求,只叹口气:“你以后别再来了。此生,我不愿再见你。”
陆棠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想过劝自己顺从,可她的心不肯屈服。那她听从自己的话,绝不屈服。
北淮阳不敢置信,这是她第几次拒绝他了?偏偏他还受虐般放不下,次次都来讨好。北淮阳攥住她纤弱的双肩,怒意满满的双眼瞪视着她。
“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你还是不爱我?连留在东宫都不愿意?甚至现在还不愿意见我?”
陆棠梨惆怅一笑,气息渐弱:“你生来便在天家,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可感情不是这样的,我要的你给不了我,为何偏偏要将我困在这里?”
“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你有没有心有没有心?我只差把心剖出来给你了!”
陆棠梨努力稳住身子,脸上挂上缥缈的笑意:“我要自由,我要不被拘束,我讨厌规矩多的地方,我想看遍大好河山。我想要葡萄,可你给了我梨与苹果,还说给了全部,你说这是全部吗?”
北淮阳颓然松开手,是,事情都是他一厢情愿。开始时权力迫之,后来更是强抢,可他想改的,只是她不愿意给机会。
“殿下既然明白,走吧,我不愿再见你。”
北淮阳一步步退后,踉踉跄跄的扶着墙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