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这么说话就见外了。”云烟微微蹙了眉,“您是大祭司,即便被俘这些年,一直在朝辉掌控之下,可圣女一日没有免去您大祭司的职位,您就依然是大祭司。”
“所以,你们在意的还是我这一身巫术了。”巫怀安缓慢的点了下头,“是打算让我教徒弟吗?”
云烟没想到巫怀安居然马上便猜到了上面的意图,一时有些语塞。
巫怀安是西凉国最有名的巫术师,也是圣女钦点的大祭司,他的巫术造诣,在西凉国内无人可及。然而他被俘这么多年,不好说有没有叛变之心,所以上面的意思是,将他藏到其他地方,继续替组织培养巫术师,这样就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还不用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伤害组织的地方。
“大人,奴婢接到的命令,只是将您营救出来,之后有人会送您去西南。”云烟微微抿了下唇,“您在西南是生面孔,总能自在些。”
“西南啊。”巫怀安的语气似乎有些出神,片刻之后,他才又问,“把我要出来的那两个人,你说是朝辉枢密院的?他俩落了崖,可见了尸首?”
“曹珂说他们是枢密院的人,应该是了。只是他们
落崖之后便起了风雨,山崖实在不好攀爬,况且我们的人并未露面,他们即便没死,也不会想到是我们做的。”云烟的语气十分肯定,言罢,起身朝着巫怀安屈膝一礼,“大人,时候不早了,奴婢还得回城守府,先行告退。”
“嗯,去吧。”
巫怀安看着云烟走了,掀了云丝被下床,往窗口走了几步。推开窗户,雨滴裹在冷风里斜冲而来,撒了巫怀安一头一身他却毫不在意,甚至伸出手去接屋檐上落下的雨滴。
“大人,您身体未愈,还请关窗,免受风寒。”一个侍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对着巫怀安谦卑行礼。
只是侍卫动作谦卑,语气却是命令式的,巫怀安嘴角牵起几分自嘲的笑意,也没说话,重新将窗户关上了。
合阳庄也好,这里也罢,即便日后去西南,都是被监视着软禁着,又有何不同呢?
巫怀安重新上了床,门窗隔绝了所有风雨,屋内温暖安静,可是巫怀安的心却有些发凉。他望着屋顶,出起神来。
此时的锦瑟也在努力的往外面看:“廷仪你听,好像有人在叫我们?”
顾廷仪撑开有些发沉的眼皮,侧耳仔细听了听:“好像…
…是连晋的声音。”
“他们来了!”锦瑟从顾廷仪怀里挣出来,伸手拽下一遍的外衣,迅速穿上,之后又摸了摸顾廷仪的外袍,咬了下唇,“你的衣服就别穿了,他们应该带了干衣服和斗笠过来。”
“嗯。”顾廷仪似乎有些神思不属,好半天才起身,“我去放信号。”
顾廷仪从靴子里抽出一根小竹管,对着外面的雨幕甩了出去。红光冲进雨幕,飞快的就消失了。不过这已经足够到了崖底的连晋看见,暗卫们立刻朝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终于坐在了温暖的房屋之内,喝着喜鹊早就准备好的姜汤驱寒。
“巫怀安不见了?”顾廷仪皱眉看向连晋,“派人去找了吗?”
“没有找到。”连晋低着头,“暗卫们在附近发现了大量马匹的蹄印,不过由于雨水冲刷,实在无法分辩之后他们去了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