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仪知道,锦瑟此时的执拗,是劝不住的,只得答应了晚上停下的时候让她检查伤口。锦瑟这才安静了下来,靠在车厢边上闭目养神。
下午的时候,马车路过了一个村子。暗卫们隐去了身形,只留了人充作护卫,由连晋和喜鹊在旁服侍着,到村子里找了户人家借宿。
村子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农户们也不宽裕,靠着周围的薄田过日子。顾廷仪一出手便给了五两银子,借宿那家的老夫妻眼睛都直了,忙不迭的把人请进了屋里。
老夫妻收了钱,自然把主卧收拾出来让给了两人,自己则去伙房弄吃的。老旧的房子光线很暗,卧室甚至没有窗户,不适合检查伤口。锦瑟跟顾廷仪去了后院,搬了凳子来坐下,锦瑟才小心翼翼的拆开了顾廷仪手臂上缠着的白布。
如她所料,伤口果然有些发炎了,而且伤口的最深的地方,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
虽然安西州的夏天来的晚,然而这里的白天比京城更热,昼夜温差极大。如果再继续拖下去,伤口化脓,恐怕后果就更严重了。
锦瑟当机立断,决定给顾廷仪做伤口缝合。
顾廷仪手臂上的伤很
长,约莫要缝个七八针,还要进行彻底的消毒。由于手上没有局部麻醉药品,锦瑟决定给顾廷仪全麻。
“这样也好,你可以好好睡一觉。磨刀不误砍柴工,休息好了,后面我们才好继续赶路。”锦瑟对顾廷仪说。
顾廷仪却不想吃麻沸散,他知道那药吃了,可能两三天都缓不过劲儿来:“之前你也给我缝过伤口,我忍得住。”
“你这样不行,劳累和伤病一直积累在身体里,更容易爆发。你想想,万一我们在去西南的路上,你病倒了呢?对后续计划是不是更不利?”锦瑟苦口婆心,“这麻沸散的药方,是我从无羡公子那里特意讨来的。他和几位大夫一起调整过,药效不同,最多明日中午你就会完全清醒的。”
“这里距离泰安城还是太近了,再过几日,或者我们到了北山镇,再休息调养也不迟。”顾廷仪坚持己见。
“顾廷仪!你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啊!”锦瑟气的简直想摔东西。
“好了阿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真的没关系,我的身体比你想的要好的多。”顾廷仪不温不火的望着锦瑟微笑。
锦瑟是真的没脾气了:“好吧,我可以答应
你不用麻沸散。但你也要答应我,之后换药的事情让我来。”
“好。”顾廷仪点头点的干脆。
由于锦瑟早就知道此次出来要去西南,药品器械准备的很齐全。缝合针,缝合线,镊子,钳子,酒精,纱布,一应准备俱全。室外虽然光线好,可是有风,容易沾到粉尘,锦瑟便叫人用布匹将两人围了一圈。
“这个吃了。”锦瑟从一个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递给顾廷仪,“止痛的。”
顾廷仪也不含糊,仰头咽了下去。
做好准备,锦瑟让顾廷仪将手臂放在自己膝盖上,开始为顾廷仪清创,做伤口缝合。
被石头划破的伤口,皮肤破口参差不齐。之前的处理都太过简单,发炎使得伤口微微翻卷,看起来就像一张咧开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