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湘君一直神不思蜀,而且锦瑟觉得她与顾廷晓的关系,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便干脆没有开口多提其他。吃了几块奶酥,锦瑟便借口顾廷仪还在病中,起身告辞了。
院子锦瑟不熟,回去的时候绕迷了路,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一转头,顾廷晓从自己不远处走过,径直进了不远处的小院子。
“你去找她了?”顾廷晓不悦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是。”女声淡然,听着仿佛是那位路姨娘?
“你找她作甚,过几天她就会跟朝云公主一同回京。”顾廷晓道。
“只是送碟点心,她又不是豺狼虎豹,不会吃了我。”路姨娘语气依然平淡。
“你何必讨好她,若不是她……”顾廷晓忽然拔高了音调。
路姨娘突然打断:“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何况我也不是讨好她。”
顿了顿,路姨娘语气稍微温和了些:“听说你弟弟病了,还好吗?”
顾廷晓沉声道:“卫大夫说他旅途劳顿,后背的伤不仅动了筋骨,肺腑亦遭震荡。伤后拖着没有治疗,一路疾行,伤上加伤。如今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强行上路会有危险。”
“三少爷武功高强,又有
那么多暗卫跟着,怎会受此重伤?三少爷并不是讳疾忌医的人,为何又拖着不治?”路姨娘语气疑惑。
“还不是因为朝云公主。”顾廷晓气道,“廷仪在信中并未详细说明,今日也未来得及细问。可看他的样子便知道,里里外外的护着那朝云公主。三弟的伤必由朝云公主而起,一路疾行定也是受了她的连累。她还想跟着去西南,简直无法无天。”
停了片刻,路姨娘又问:“三少爷答应了吗?”
“廷仪再宠她,也不会由着她胡闹。此去西南任务艰巨,若朝云公主有任何闪失,岂不是给了皇帝抓我顾家把柄的机会?到时就算我们立下天大的军功,恐怕等来的不是加官进爵,而是牢狱之灾了。”顾廷晓重重哼了一声,“我会叫廷仪送她回去的,到时候她也会一起回去。等我回京述职,自会休了她。”
“她到底是胡将军的嫡女,胡将军是你父亲的密友,你这样做,岂不是伤了你父亲和胡将军的心。”路姨娘话虽这么说,语气里却没半分劝人的感觉。
“她与我成婚十年依然一无所出,我休她,有何不可?”顾廷晓说完,语气软了许多,“到时我
会给你正室的身份,绝不让你再受半分委屈。此去西南危险重重,等我们走的时候,你也回博州去。你留在博州,我才安心。”
“我不回博州。”路姨娘语气平淡,却丝毫不留反驳的余地,“比起从前那些任务,去西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你说过,你此生都不会再逼迫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
“可是……”顾廷晓有些急了。
“没什么可是。”路姨娘说完,似乎就进屋了。顾廷晓应该是追着她进去,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便再听不清楚。
锦瑟左右看了看,应该没有人发现她跟喜鹊来过这里,两人立刻匆匆离开。
路上,锦瑟叮嘱喜鹊不可将刚才的事告诉别人,哪怕是顾廷仪也不行。
“主子,大少爷想休妻,这可是大事。”喜鹊一边说一边偷瞄四周,生怕自己的话被别人听去了,“大奶奶是将门嫡女,太夫人恐怕不会答应,到时且有的闹呢。”